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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士沉吟道:“如今看來,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搜查項宅,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
試百戶畢竟是官場中人,想得要更周全一些:“項員外有舉人身份,項家的老太爺當年也有些官場故交,讀書人素來喜歡抱團,講究門生同年,若是我們真能搜出什麼了不得的證據,那也就罷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可如果我們什麼也沒搜出來,就成了罪過。”
“再有,項員外當下正暈著,我們越過他去,直接搜查他的宅邸,日後他反咬一口,說他宅子裡少了財物,我們怎麼說?他可不是平頭百姓,不是想拿捏就拿捏的。而且底下的人也未必就手腳乾淨,真要有人乾了小偷小摸的事情,我們兩個便是無私也有私,百口莫辯。”
周道士“嘶”了一聲:“的確有些棘手。”
他又望向齊玄素,詢問道:“不知魏兄弟有什麼主意?”
齊玄素本想一推二六五,此不過轉念一想,說道:“不如把本地的知縣請過來?他主管一縣政務,舉人、秀才、童生,也算歸他管,我們把他請過來,也不必他派人搜查住宅,隻要他做個見證。”
“魏兄弟這個主意好。”試百戶雙手一拍,“如果他肯做這個見證,那麼就算我們沒搜查出什麼,也可證明我們並非擅自行事。如果他不肯做這個見證,那麼日後又牽扯出什麼後續,辦案不利的罪責他也逃不掉。”
齊玄素暗道公門之人的心眼就是多,這名青鸞衛試百戶雖然是軍伍出身,但半點不差,自己隻想到了第一層,他已經想到了第二層。
試百戶道:“我親自去請知縣大人。”
周道士又囑咐道:“就說道門、黑衣人、青鸞衛都已經到了,他這位文官的代表,總不能缺席吧。他這次若是縮頭,下次議事的時候,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臉麵大聲說話。”
“是極,是極。”試百戶笑著點頭道,轉身大步離去。
又等了大半天的工夫,項員外剛剛醒來不久,本地知縣和前去請人的試百戶也到了。
因為本朝並不重文輕武的緣故,儒門也開始提倡複興君子六藝,也就是禮、樂、禦、數、書、射,禦便是騎馬駕車,所以知縣老爺雖然是文官,但也不曾坐轎,而是冒著風雪一路騎馬過來。
知縣大人雖然多少有些不情願,但出了這檔子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出麵了。而且萬事不能隻往壞處想,如果辦砸了,他固然要擔上乾係,可如果能夠破案,他這位知縣也有一份功勞。
於是知縣大人向項如林傳達了要搜索項宅的決定,項如林抗議無果之後,又是兩眼一黑,再度暈了過去。
周道士精通醫術,給項如林檢查了一番,撚須說道:“雖說氣急攻心,但項員外的身子骨也太弱了,陽氣略有不足。”
試百戶道:“倒是沒看出來,項員外一把年紀的人了,在那方麵還這般不節製。”
“是陽氣不足,不是精氣不足。”周道士無奈道,“陽氣與陰氣乃是兩不相容之物,若是同處一室,要麼東風壓倒西風,要麼西風壓倒東風,換而言之,要麼陰氣把陽氣滅了,要麼陽氣把陰氣滅了,至於陰陽調和,那是道門真人才有的本事。”
試百戶是武夫,知縣是儒門弟子,對於陰陽之道,都不如道門出身的周道士,知縣不由問道:“若是陽氣弱了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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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士說道:“身體虛弱,招致外邪入體。外邪入體又會使得身子更弱,如此循環往複,至死方休。若是身上的陰氣太重,隻怕死了也不得安寧,還有起屍的隱患。”
試百戶聽到這裡,說道:“看來搜查項宅,已經是刻不容緩。”
周道士點頭道:“搜吧,最起碼有八成把握。”
試百戶不再猶豫,大步出去,召集自己帶來的青鸞衛,先是交代任務,然後強調紀律,然後青鸞衛們便分散開來,在項宅中搜索起來。雖然試百戶已經強調了紀律,但青鸞衛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難免趾高氣揚,大聲嗬斥,甚至一時間可謂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外麵看熱鬨的百姓見此情景,謠言四起,一開始還是出了命案,大太太和二太太讓人給害了,後來就變成項員外吃了官司,傳到最後則變成項員外犯下大罪,官府這是抄家來了。
群情激憤是不存在的,幸災樂禍的倒是不少。
趁著搜查的工夫,周道士又把齊玄素介紹給了知縣,知縣不敢怠慢,十分客氣,兩人互相見禮。齊玄素不由感歎,有沒有那層身份,當真是至關重要,如果他沒有黑衣人的身份,就算有玉虛階段的修為,也不可能被這般以禮相待。
轉眼已經是天黑,搜查得也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座小園子,大門緊閉,上著鐵鎖。
齊玄素、周道士、知縣、試百戶都來到小園子的門外,青鸞衛們都舉著火把,照得通明。
此時大雪已經停了,試百戶讓人把項宅的管家喊了過來,指著園門,問道:“這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