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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齊玄素隻覺得有無形的屏障如雪崩一般崩碎著,化作無形。
這是月夜見尊的神力正在消散。
一切又變得鮮活起來,就好似密閉的房間打開了門窗,空氣重新開始流通。
很顯然,殷先生的攻擊直接突破了神力所能庇護的上限,畢竟這隻是月夜見尊留下的部分神力,而非月夜見尊的本尊或者化身,而殷先生又是偽仙中的佼佼者,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齊玄素不由鬆了口氣,好在他的手段夠多,不然真要被困死在此地。
齊玄素很清楚,雖然最後處置並不複雜,無非是小殷用酒吞童子的頭顱製造陰氣,然後他請殷先生出馬,抹殺土禦門忠孝,打破時間循環。但如果沒有“長生石之心”,他不可能保留記憶,隻會不斷重複第一次循環的經曆。
也就是說,在沒有過去記憶的情況下,齊玄素隻會不斷來到土禦門忠孝的麵前,問他是誰,問他為什麼在這裡,然後土????????????????禦門忠孝發狂,被齊玄素劈成兩半。
接下來就是不斷周而複始,因為沒有記憶,所以第一次與第一百次恐怕沒有任何不同,齊玄素不僅不會改變問話的方式,了解真相,甚至不會產生召喚殷先生的念頭,畢竟請三大陰物出手本質上是欠人情債,命運中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人情債也是最貴的,齊玄素不會遇到什麼問題都第一時間請三大陰物出手解決。
如此一來,最終的結果就是齊玄素完全迷失在無儘的循環之中,直至神力耗儘,或者他的壽元耗儘。
亦或是期待著道門打下伊勢,進入鈴鹿山,發現這裡的異常,然後將他救出。
這不免讓齊玄素聯想到一個爛柯人的典故。王質上山打柴,見兩個童子正在下圍棋。王質被兩個童子精湛的棋藝一下子給吸引住了,兩個童子邊下棋邊吃大棗,有時也順手把棗遞給王質吃。看完一局棋後,童子對王質說:“你也該回家了。”王質俯身去拾斧子,想不到斧柯已經爛朽,隻剩下鐵斧了。王質回到村裡,發現一個人也不認識了,經過詢問,才知道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質可能就是陷入了某種時間循環,不斷重複觀棋,因為每次循環開始,他都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所以他對於外界的時間流逝渾然不知,也不會厭煩,棗子又延長了他的壽命,直到最後一次觀棋發生了某種變化,這才離開時間循環,發現時間已經過去百年。
王質在百年時間中觀棋千百萬盤,不斷重複,可他隻記住了最後一盤,所以他的主觀感覺就是百年時間轉眼而過。事實上,這一盤棋並沒有花費百年時間,而是王質忘記了前麵的事情,隻記住了短暫的“轉眼之間”而已。
念及於此,齊玄素最感謝的人還是七娘,正是七娘給的“長生石之心”,才能讓他一次次化險為夷。
殷先生沒有急於返回鬼國洞天,而是說道:“這裡是異國他鄉,老朽不必擔心出來時間太長被道門察覺,倒是可以多停留一些時候,小友要去見此地山神,老朽也可以陪小友一同前往。”
齊玄素沒想到還有如此意外之喜,再次道謝:“那就多謝殷先生了。”
殷先生一揮袖,三“人”的腳下生出一朵烏雲,載著三“人”離地而起。
這一次,沒有遇到任何阻擋,三人很快便抵達了鈴鹿山的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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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高處有一座神社。
神社前是類似於牌坊的鳥居,兩者之間是一條長長的青石台階。
殷先生按下雲頭,落在鳥居前,打量著這裡的建築。
很顯然,殷先生從沒有來過鳳麟洲,他也隻是從書本上了解過鳳麟洲的風土人情,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殷先生評價道:“的確如書上所說,鳳麟洲受大齊風格影響較深,不過其中又融彙了一些他們自己的東西。”
齊玄素來到鳳麟????????????????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些並不如何感興趣,隻是問道:“殷先生,你可以感受到那位山神的存在嗎?”
殷先生回答道:“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在神社中,不過她有些虛弱,似乎遭受了重創,而這座鈴鹿山的存在又讓她不會死去,這讓我想起了萬師傅的上代主人,也曾合道洞天。”
齊玄素鬆了一口氣:“還在就好,我就怕這位山神出現什麼意外。”
殷先生拉著小殷,語氣溫和道:“把這個頭顱收起來罷,拿著這種東西去見客人,是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