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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劍仇發現想不通的東西實在太多,而且牽扯到的內幕實在太過駭人,所以他在幾番思量之後,雖然沒有到半月之期,但還是通過特殊渠道聯係了義母徐教容。
兩人還是在那家小酒館見麵。
陳劍仇是先到的,還是二樓的單間,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
樓梯輕輕響了,一個並不故意掩飾的腳步聲響起,陳劍仇慢慢站了起來。
來人披著黑色的鬥篷,兜帽遮住麵容,隻露出一個下巴,向陳劍仇輕輕按了按手,陳劍仇又坐下了。
來人在陳劍仇的對麵坐下:“時間有限,說重點。”
陳劍仇點了點頭,立刻將自己的推測、疑問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
來人正是徐教容,她聽完之後,答非所問道:“你知道齊次席來婆羅洲做什麼嗎?”
陳劍仇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我聽說齊次席身上帶著金闕的特殊使命。”
徐教容又問道:“那你知道所謂的‘金闕特殊使命’具體是指什麼嗎?”
陳劍仇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據說是金闕對如今的婆羅洲道府不太滿意,要有所動作,所以都說齊次席其實是金闕派來的天使。”
徐教容不說對,也不說錯,接著問道:“你說金闕大還是婆羅洲道府大?”
陳劍仇這次沒有遲疑,立刻回答道:“當然是金闕大。”
徐教容道:“如果金闕要對婆羅洲道府動手,那麼婆羅洲道府有反抗的餘地嗎?”
陳劍仇偷
偷看了徐教容一眼,沒有說話。
“看我做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徐教容無意義地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陳劍仇這才回答道:“金闕之下有九堂,有道府、道宮數十,婆羅洲道府隻是其中之一,所以我認為婆羅洲道府沒有反抗的能力。”
徐教容道:“這就是了,金闕對婆羅洲道府很不滿意,金闕可以輕易擊敗婆羅洲道府,可金闕卻不直接動手,反而是派了齊次席下來,為的是什麼?這是多此一舉嗎?”
陳劍仇一怔,隨即說道:“這當然不是多此一舉,而是必要之舉,因為金闕要維持道門法度,還要讓他人信服,隻有明正典刑,才能以儆效尤。既然要明正典刑,就要有足夠過硬的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那便成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是千秋萬代之後,也要留下罵名。所以金闕派了齊次席下來,查清各種罪證,為的就是光明正大。”
徐教容笑了笑:“好一個‘光明正大’,你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為什麼覺得婆羅洲道府想要故意害死大虞國主?”
陳劍仇又一次怔住了。
徐教容收斂笑容:“道門行事是一貫的,從玄聖時代開始,針對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就極力避免這種不上台麵的手段,要殺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殺,不要搞暗殺。大虞國主暗中改信佛門,道府這邊不滿是有的,可不會去殺他,更不會讓一位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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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府主親自動手。”
“不管怎麼說,大虞國主在明麵上還是信奉道門,也沒有推崇佛門,隻是在私底下聊以自慰,並沒有越過道門的紅線,所以道門不會把他怎麼樣。如果他越過了紅線,那麼道門會公開將他廢黜,而不是用這種暗殺的手段。”
“陰謀論調當然可以有,不過不要事事都以此論調去解讀。你要明白一點,以小博大才用陰謀,以大壓小,隻用陽謀。”
“那……陳首席……”陳劍仇再次陷入思緒混亂之中。
徐教容道:“百姓並不知道什麼是道門,在他們心裡,道門就是我們這些道士。陳首席能不能代表道門?僅就這件事而言,她當然能代表道門。如果真是她動手殺了大虞國主,那麼在百姓心目中,無論道門同意與否,無論道門有沒有授意她這麼做,都是道門殺了大虞國主,這種影響是極為惡劣的,會極大損害道門的聲譽,所以道府這邊絕不會這麼做,也不會容許她這麼做。她一旦這麼做,必然會遭受嚴懲,而不會像你說的那樣,輕飄飄地掀過這一頁。”
“另外,道府也不會不管大虞國主,化生堂的病案你已經看了,如果道府真不管他,便不會讓化生堂為他診治,就算後來化生堂不再過問此事,也是因為陳首席接手了。”
“至於那些暴斃的宦官,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是道府這邊動的手,最起碼在道府內部沒有
這樣的命令。當然,不是說此事一定與道府無關,就算真是道門之人動手了,那也是動用了一些私人力量,而非道門的公器。”
陳劍仇遲疑道:“是陳首席背著道門自作主張?還是福瑞郡主想多了?”
徐教容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如果我們什麼都知道,那也沒必要調查了。”
陳劍仇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