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預計在獅子城停留兩天,第二天的下午,他專門拜訪了太平錢莊南洋總號的胡輔理,作陪的還有胡輔理的副手,那位周永河周襄理。
齊玄素沒有穿鶴氅,而是穿了一身道袍便裝,好巧不巧,胡輔理今日也是一身便裝,似乎意味著今日的談話與公事無關,隻是一次私人會麵。
很顯然,胡輔理雖然讓齊玄素碰了個軟釘子,但並不想跟齊玄素敵對,這是在有意修補關係。
齊玄素還給胡輔理帶來了一件禮物——他在玉京停留的那段時間,可不是混日子的。
齊玄素示意柯青青將禮物取了出來:“有件薄禮,聊表心意,還望胡輔理不要嫌棄。”
胡輔理站起身來,肅容道:“還望齊次席見諒,胡某從不敢受人之禮。”
齊玄素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以己推人,胡輔理之清廉謹慎,我自然理解,隻是今天這件禮物,不僅僅是我齊玄素一個人的心意,還請胡輔理先看一看。若是胡輔理看過之後仍是拒絕,我再帶回去交還給原本主人就是了。”
柯青青將一個禮盒放在桌麵上,自己恭敬地候著。
胡輔理略微想了片刻,還是伸手打開禮盒,裡麵是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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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輔理小心展開畫卷,不由吃了一驚,他是識貨之人,脫口說道:“這是大晉年間水精先生的《紅衣羅漢圖》。”
齊玄素欽佩道:“胡輔理真是法眼,請胡輔理鑒賞一二。”
胡輔理仔細地看著畫作:“是真跡,說得俗氣一點,這幅畫放到市麵上,少說也要十萬太平錢,這件禮物太貴重了,胡某絕不敢收。”
齊玄素隻是說道:“還請胡輔理把畫看完。”
胡輔理隻好繼續看下去。
很快,胡輔理看到了落款位置,心中再次一驚。
畫上的題詩也好,作畫人的落款也罷,皆是無關緊要,關鍵這裡還是曆代收藏之人鈴印的地方。
入目心驚的是一方印章,上書:“劍心齋主人清賞”幾字。
劍心齋主人是何許人也?
正是慈航真人蘇元儀。
作為齊玄素的準嶽母,慈航真人也為齊玄素的南洋之行準備了一些東西,隻是側重上與東華真人不儘相同。
這就不是拒絕一個齊玄素的問題了。
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
雖然儒門已經遠去,但儒門的理念還是深入人心,在絕大多數時候,“尊”和“長”是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君父、君父,君主是天下人的父親,這便是儒門的核心所在。
道門再怎麼高喊平等,也不可能將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抹去。
胡輔理與齊玄素的地位還勉強算是一個級彆,可遇到慈航真人,那就是小輩。這個輩分與幾代弟子無關,隻與位置高低和權勢大小有關。
齊玄素微笑道:“胡輔理,你是蘆州人士,祖上是前朝的抗倭名臣。慈航真人是江州人士,蘆州距離江州不遠,一江之隔,無論是前朝,還是本朝,蘆州、江州、吳州都歸江南總督管,如此算來,胡輔理與慈航真人還是同鄉。這同鄉的情誼,總是珍貴,尤其是胡輔理常年在外,就更是如此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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