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二字,有的時候會不好聽,所謂的“顧全大局”更是容易讓人心生厭惡,可是沒辦法。
人生在世,誰又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六代大掌教還不是早早飛升了,總要有所取舍。
齊玄素說完之後,微微一頓,再次環顧四周。
眾人的表情還是比較輕鬆的,他們未必能分到什麼功勞,不過老話說得好,無過便是功。
齊玄素繼續說道:“正因如此,蘭大真人受了些傷勢,正在閉關療傷。蘭大真人閉關之前,委托我代行部分職責,我與掌府真人、陳首席溝通之後,宣布戒嚴,防止兩大隱秘結社再殺一個回馬槍。”
“不過在說兩大隱秘結社之前,我想談一談我那趟半途而廢的巡視之行。因為是半途而廢,所以我隻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爪哇國的獅子城,這是整個南洋貿易的重心所在,諸位應該都去過,也都了解,我就不多說了。另一個是扶南國的百囊奔府。我在這裡來了一次微服私訪,結果呢?我大受震撼。”
話音落下,柯青青已經開始調試留影石,同時有人在禮堂門戶的方向放下了一張幕布,供投影使用。
很快,投影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看得出來,這是個很隱蔽的留影角度,視角亂晃,上下震動。柯青青不可能隨時隨地都開著留影石,一般都是事情發生之後再開啟留影石,所以這幾段留影的時間都不長,不過已經很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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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尤其是有人抓住齊玄素胸口衣襟的時候,
甚至有人拍了下身旁的小茶幾。
待到留影結束,齊玄素接著說道:“短短一天,我就接連遭遇了如此多的隱秘結社,誠然,這些小股隱秘結社勢力不會像古仙那樣直接威脅到道府,許多道友也說過,想要整頓整個南洋的隱秘結社勢力,必須由金闕牽頭,從全局出發,各方麵協調配合,才能辦成。可這些都不是我們對這些隱秘結社小股勢力放任不管的理由,如果長期坐視不理,我們道府的根基會出大問題的。”
齊玄素不給彆人插話的機會,緊接著又說道:“這些隱秘結社小股勢力如此霸道,光天化日之下,橫行不法,我看乾脆把‘隱秘’二字去掉。於是我便想找本地的主事,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結果呢?又讓我大開眼界。”
“我在道觀等了足足一夜,直到天亮時分,這位主事道士才醉醺醺地來見我,我問他昨晚乾什麼去了,原來是喝酒玩女人,美其名曰,看佛經。有這樣的主事道士,隱秘結社能不猖獗嗎?昨天的時候,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友、老前輩、老真人,可能是道聽途說了一些謠言,專門跑過來問我,齊次席發生什麼事了,我隻好拿出那日留存的證據,讓這位老前輩聽聽。老前輩很憤慨,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講道德,來騙,來糊弄道府。我說,這不是不講道德那麼簡單,而是違犯了道門的律法,必須從嚴處置。”
聽到這裡,鄭教何的臉色已經是烏黑一片。
齊玄素做了一個階段性的總結:“所以我認為,事物變化,總有兩方麵的原因,即內因和外因。外因靠內因而起變化。也就是說,決定這種改變的,是內因而不是外因。外因僅僅是誘發因素,內因才是改變的原生動力。”
“放在隱秘結社的事情上,外因是隱秘結社猖獗,內因則是我們道府的某些人不作為,甚至是裡應外合,正是因為這些人,才導致了隱秘結社的猖獗。”
“再說回到兩大隱秘結社和升龍府,在百囊奔府有一個不作為的主事道士,那麼升龍府有沒有?在我們這些副府主裡麵,有沒有類似的人?”
圖窮匕見。
前麵的鋪墊,都是論證,就是為了論證最後一句話的正確性。以小見大,讓人無法反駁。
到了此時,任誰都能聽出來,齊次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著隱秘結社的由頭,實則還是指向了道府內部。
王教鶴沒有急於開口,隻是在心底再一次感慨,後生可畏。如此年輕人,如果是王家子弟,那該多好。
真是可惜了。
齊玄素的話音落下,徐教容立刻說道:“大真人一直都覺得隱秘結社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認為一定要打擊隱秘結社,隻是牽扯麵太廣,不能影響海貿,也要顧及到各國的態度,需要一個契機,需要采取全麵行動。我認為這次升龍府的事情就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契機,我們應當開展一場針對隱秘結社的全麵行動,就從升龍府開始。畢竟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先把自家門口打掃乾淨,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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