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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宮安排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接風宴,雖然沒有富商一類的外人參與,但除了大都護之外,獅子城中道門和朝廷的大多數頭麵人物都到了。
齊玄素在參加接風宴之前略微梳洗了一番,由於沒有合適的鶴氅,乾脆便裝出席。
因為先前的意外變故,這次接風宴的氛圍並不怎麼好,不過還是許多人輪番向齊玄素敬酒,齊玄素倒是來者不拒。
與之同時,在另外一個地方,還有一些人也在喝酒。這些人沒有資格去天福宮參加齊玄素的接風宴,因為他們不是道門中人,卻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分量,因為獅子城還是一座商人之城。
這些人都是在獅子城中有頭有臉的富商巨賈,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參與到政事之中。
到了這個層次的大商人,無論想不想,都不得不關注局勢的變化了。這些商人,有的深居簡出,是真正的幕後大佬,有的站在台前,是人儘皆知的名人。
他們彙聚一堂,當然不是為了喝酒那麼簡單。商人們實行的是分餐製,也就是效仿古禮,一人一桌,分列東西,麵南背北的主位空著,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波光粼粼的水幕。
一位較為年輕的商人站起身來,朝著水幕一指,水幕上的景象隨之發生變化,顯現出一個側臉人像,正是齊玄素。
可以看出,這是齊玄素上次來獅子城時留下的影像,因為誰也不能跑到正麵去給齊玄素留影,所以角度隻能是側臉。
那時候的齊玄素還戴著五嶽冠,也沒有佩慧劍,似乎正在聽人介紹某種物事,所以目光專注,神情又比較嚴肅,嘴角抿著,顯得整個側臉有些冷酷。
年輕商人介紹道:“齊玄素,表字天淵,沒有號,今年二十七歲,前不久剛剛被金闕升為二品太乙道士,是道門所有在世真人中最年輕的,同時出任婆羅洲道府代理首席副府主,也是所有在任首席副府主中最年輕的,道府排位僅在掌府大真人和掌府真人之下,是道府名義上的第三號人物,也是現在事實上的道府第二號人物,與王掌府分庭抗禮。”一位兩指間夾著粗大雪茄的中年商人吐出一團煙霧:“什麼叫年輕才俊,這就是了,這是以後有望入主玉京的人物,現在來到我們這座小小的獅子城,弄得滿城震動,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至於嗎?”年輕商人說道:“隱秘結社,南洋人,西洋人,這些都是齊真人來到我們獅子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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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癬疥之疾,我看還是他們道府內部的鬥爭。”另一個商人說道,
“大家都知道,陳真人叛逃了。這麼多年了,陳真人一直好好的,可齊真人一來,陳真人就叛逃了,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能猜個七七八八,說到底還是齊真人給逼得。由此可見,這位齊真人並非善茬,在升龍府鬨了個天翻地覆還不罷休,又要來獅子城接著鬨,隻怕是好日子要到頭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喝了杯酒,說道:“我聽說,這位齊真人是帶著整頓婆羅洲道府的使命來到南洋,意在扳倒王真人和陳真人,如今陳真人已經倒在了升龍府,那麼齊真人來到獅子城,自然是衝著王真人去的。畢竟南洋聯合貿易公司就在獅子城,這既是王真人的錢袋子,也是王真人的軟肋。”此話一出,眾人陷入到沉默之中。
接風宴上,齊玄素舉起酒杯,說道:“獅子城,南洋第一繁華之地,是咱們南洋的一顆璀璨明珠,便是相比起中原的金陵府,也不遜色太多。”謝教峰趕忙說道:“這都是在金闕和朝廷的領導下,道府和南庭都護府上上下下共同努力的結果。”天福宮的首席主事道士捧場道:“大都護、謝副府主、秦副都護這些年為了獅子城的發展付出很多,商貿繁榮,秩序穩定,百姓安居樂業。”齊玄素沒有說話,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
陳劍仇代為開口道:“商貿繁榮是真的,隻是這個秩序穩定……”一瞬間,所有人的笑意都僵住了。
首席主事道士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的確是還有不足。”秦衡均不得不開口了:“小陳道友說得不錯,我們還有許多亟待加強和改進的地方,齊真人這次到獅子城來,便是對我們獅子城的關心和關注。”謝教峰也立刻表態道:“齊真人請放心,我們一定在齊真人的指導下,查缺補漏,立行立改,讓齊真人滿意,讓道府滿意,也讓金闕滿意。”齊玄素終於開口道:“不僅僅要讓上麵滿意,更重要的還是要讓下麵滿意。這其實是一回事,下麵滿意的事情上麵會不滿意?反過來說,下麵不滿意的事情上麵會很滿意?下麵才是基石,沒了下麵的支持,再高的大廈也是空中樓閣。”眾人紛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