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點過卯後,裴玄帶了四人,換了常服直奔瑩河花船集合處。其中,沈玄度拌了男相。
裴玄見她裝扮,有些讚許的點點頭。
這一路七拐八拐,直叫人覺得不耐煩。到達花船處時,剛過巳時。
此時正是夏季,荷葉鋪滿了水麵,綠意交錯中,粉白色的荷花亭亭玉立。
許是因為近來發生了命案,一片花船中竟看不見一個人影。裴玄對身邊一個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人下馬幾個騰挪上了一條船。船晃了晃,除了一點水聲,並無其他。
侍衛又換了幾條花船,裡麵亦是空無一人。
裴玄又指了兩個人,讓他們分散開去找。片刻後回來複命,花船都是空的。
“有留意第一個命案的花船嗎?”裴玄問道。
“屬下特意找了,裡麵沒有大船,都是容三四人的小船。”
“沈侍衛。”裴玄道,“你怎麼看?”
沈玄度心裡想嘀咕一句“我站著看!”
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裴統領,不如我們劃條船去荷花深處瞧一瞧?”
裴玄點點頭,道:“好,你們四個同去,若有異常,燃放信號,我自會前去接應。”
“是!”
找了艘結實的船,撥動船槳,順著荷花邊緣漂了片刻,見到縫隙便一頭紮了進去。
船劃了好一會兒,周圍隻有他們的呼吸聲和船槳撥動水花聲,層層疊疊的荷葉把人的視線遮擋的嚴嚴實實。
“沈侍衛,這荷葉也太密了,若是有人埋伏,我們恐怕難以……”
“噓!”沈玄度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示意他們停止撥動船槳。
起了一陣風,風裡有股甜膩的脂粉味兒,與此同時,還有一陣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沈玄度伸出手,輕輕在水中劃動,三人也忙跟著小心翼翼動作。船以緩慢的速度往前行駛,隨著船身向前移動,甜膩味道越發濃重,鈴鐺聲停,人聲響了起來。
等離得隱隱聽見談話聲時,他們便不敢再靠近。藏在荷葉後麵,透過縫隙看去,一條兩層高的大船漂在那裡。
甲板上搭著帷幔和輕紗,看不清都是什麼人。影影綽綽的看見四五人在那裡飲酒取樂。
“哈哈哈哈哈……”一男子突然大笑,又道,“容容,你可真是個妙人兒!”
“公子,那奴家再給您跳個融香舞如何?”
“哦?不知這融香舞有何妙處啊?”
安靜片刻,隻聽那男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語氣輕佻道:“都道瑩河花船處有一香夢舫,難尋難找,但還是那麼多人要尋。今日一見你汝容容,果真不是一般的……有味道!哈哈哈……”
這邊沈玄度他們雖不知具體交談了什麼,但聽這男子的話,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沈侍衛,沈侍衛。這花船有些古怪啊,不如我們先回去稟告給裴大人吧。”有個侍衛低聲道。
沈玄度看了他兩眼,是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少年人。許是覺得她一女子聽這花船上的話不妥當,所以找個由頭不讓她難堪。
沈玄度卻道:“兄台,不知怎麼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