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真他娘的涼,給我們燙壺熱酒吧,喝了好乾活。”有人在外麵說道。
李初微微一動,站起身走到外麵,說道:“勞煩兄弟,給我也燙一壺。”
有人痛快的應了聲好嘞,招呼他:“小兄弟坐著等等,吃食熱酒馬上來。”
“小兄弟剛來的?”
“嗯。”
“現在河底隻有埋在泥裡的白骨了,不算嚇人,小兄弟莫怕。”那人和善的道,“你是不知道,開始的時候,屍體鋪滿了整個河底,要不是有荷杆圍著,衝到下遊,下遊的人得嚇個半死。”
“可不是,大部分都是活活被淹死的。”另一人接腔,“手腳被捆了個結實,腰上再墜個大石頭,想活命,沒門!”
“這殺人的,太歹毒了!”
沈輕舟坐在床上麵如死灰,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見他們議論,但每聽一次,都覺得姐姐如果有這樣的遭遇,是否能掙脫?
他試過回到家裡讓小廝像那樣把自己手腳綁住,掙紮了半天,繩索未鬆動分毫。
外麵有人開始活動手腳,三三兩兩的上了小船,劃到河中停下。
“小公子莫害怕,有事就給我們打手勢,下去了有個好歹,互相照應一二。”有人熱心的對李初道。
有人脫了鞋,將腳探進水裡來回劃動,又伸出手掌,撩水澆在胳膊和身上。
李初應了一聲,學他們的樣子淋水。入秋的水真是涼啊,要是沒有那壺酒,真沒膽量下去。
河水並不深,頂多兩三米深的樣子。水也不渾濁,相反能看清河底一切。
經過一夜流水,河床上露出星星白骨。
他觀察四周,還有殘存的荷杆,孤零零無處著力的樣子。
潛到水底,挖出一截白骨,扔進隨身帶的布袋中。果然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河床上隻剩埋在泥裡的骨頭。
上去換氣放骨的間隙,李初忍不住想,被活活淹死一定很絕望吧。
就這麼來來回回十來趟,李初有些脫力。有人勸他:“小兄弟,第一次做的很不錯了,你先回去吧,彆勉強。”
其實李初心裡明白,剩下的這裡不會有沈玄度和衛安,但覺得自己做點兒什麼,他們或許便有生還的可能。
李初並沒有執拗,他知道,該去做彆的,做能夠找到人的事。
渾身濕淋淋的上了船,腦子卻沒閒著,飛轉著關於沈玄度的一切。閉上眼睛,回憶著香夢舫的一切,想沈玄度去探香夢舫會如何做?會悄悄的,她敢下水摸過去。出事了,應該是被發現了。
之後呢,是汝容容做的嗎?查過了,汝容容沒有武功。下藥下毒?沈玄度會很謹慎,不會輕易中招。那還有一種可能,汝容容身邊有高手,沈玄度都打不過的高手。
打不過那就是被擒住了,擒住後,要麼殺了要麼帶走。殺的話,殺人者似乎並不喜歡動刀,而是淹死。如果被綁住手腳扔進了河底,逃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那屍體應當在最上一層。衛寧守在這裡,不太可能認不出他兒子。說明,人沒有死!
人沒有死,便應當被救了。
另一種情況是被帶走,背著這麼多人命還帶走兩人,說明兩人於他們而言有用處。那暫時便也沒有性命之憂!
這樣的話,今今一定會想法設法給他留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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