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敲鑼聲從外麵傳來,隻見前麵兩個兵卒一路敲著鑼穿過牢房,後麵跟著兩隊人馬,中間有序的有人佩刀有人舉著火把。
跑過後鑼聲停,其他人在各牢房前站定。火把將整個牢房照的的明晃晃的,佩刀的兵齊刷刷的拔刀對著牢內。
又從兩隊兵卒中間走出一人,正是赤虎營校尉盧本周。這人穿過,走到牢柱鬆動的牢房前,利索的拔劍捅穿了扒著牢門的賴頭蛤蟆的肚子。
拔出劍來,拖著血跡流淌的劍尖踱步,一應犯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見眾人皆安靜下來,又從外麵走出兩人。
前頭的是個十八九的少年人,穿金戴玉,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身上的衣服更是剪裁考究,深藍色的錦緞料子,料子上巧繡了暗紋,又有金絲玉扣點綴一二。
襯的少年那張俊秀的臉龐生了光輝,讓眾人一時移不開眼。
少年一步一動間,腰間玉石相撞,叮咚作響,仿若京城有名的琴師在奏曲。
跟在他身後的同齡少女,亦是金尊玉貴的打扮,頭上的金釵步搖,走動間和著玉石聲晃動著。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這難道是太上老君跟兒前的金童玉女?”
兩人在一路注視下,不急不緩的走到李君牢房前。
李君斜眼瞧兩人,看了片刻擰眉問“作甚?”
少年忙行禮道“大哥,我是你弟弟啊。”
“弟弟?”李君再次打量他,麵上先是一喜,旋而變了臉冷哼一聲,“哦,你就是我那個金玉堆裡長大的弟弟李初?”
李初忙道“正是。大哥怎的這般糊塗,我今日一來,聽說了你的事。千求萬求爺爺才肯讓我來勸你。大哥,聽弟弟一句,回頭是岸,莫再一意孤行了!”
李君仿若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仰天長笑一番,隔著牢籠抓住李初雙腕,問“爺爺可說要怎麼辦我?”
李初麵露為難之色,他身後的少女卻道“老將軍說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閉嘴!”李初喝止少女的話,忙安慰李君道,“大哥,隻要你肯回頭,我幫你去求爺爺,咱們將來將功抵過……”
“你憑什麼能幫我求?你算老幾?”李君喝道,雙手使勁握住他的手腕,眼裡更是惡狠狠的。
“我……我是老二啊……”
牢房中看戲者隨著“老二”二字不由低笑,李君更是麵色不虞。
“二公子,我就說你與他多年不見,兄弟情分早沒了,勸你不要管,你偏要來。你看,上趕著被這些個醃臢貨嘲弄了一番。”少女嫌惡的看著眾人道。
“她是誰?”李君更為不悅的看著李初道。
李初湊近李君幾分,音量放小道“這是沈洛白的女兒沈玄度。”
“誰?”李君放大聲音,隨即嘲弄道,“說我犯錯不可饒恕,你呢,養的這般精細的小貴人,私藏逃犯,可又該定什麼罪?”
少女聞言,毫不在意道“我雖然是個逃犯,但二公子與皇孫交好,皇孫又是皇上的唯一嫡孫,說幾句好聽話便能赦了我的罪。我跟著二公子一路無人敢這般說我,怎的到你這裡倒要看弟弟熱鬨,還有你們,看什麼熱鬨,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見眾人一時呆愣,仰脖垂眼啐了一口,道“當真是一堆破落醃臢貨,沒見過世麵!”
李君攥著李初手腕狠狠使力,將人推了個趔趄,罵道“你是來羞辱我的?”
李初也惱了,起身怒道“我身上也是有功夫的,並不懼你。念兄弟血濃,今日好心來勸,大哥既然這般不知好歹,我便也就不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