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燁啟程前往南平,斷刃同往。沈洛白領命返回磐安,同他一同前往的還有輕舟和玄英。玄甄和小蠻暫留乾京,這段時日,玄甄跟著沈玄度習武,功力突飛猛進。
沈玄度暫時住在了沈府,因為家中長輩皆不在府中,故而也無人勸和。兩人的事情暫時擱置起來,隻是整個乾京都知曉他們鬨掰了。
為了避免有心人瞧出端倪,兩人私下也減少了見麵的次數。
沒多久,李為謙到了淳安,沈洛白派兵前往協助,加上烏桓巴特爾夾擊,達克徹底成了一盤散沙。這場戰爭來的快去的也快,猶如兒戲一般令人摸不著頭腦。而李君丟掉淳安城一事,無人再提。
成功奪回淳安城的消息傳來乾京的時候,草長鶯飛,正是春光大盛的季節。與此同時,甘霖穩坐高位,但應朝中大臣的意思,尋找劉宣的兵力一加再加。
李初身居高位,卻隻有南平一戰的功績,與大將軍的身份實在不相匹配。但甘霖似乎頗為倚重他,朝中大小事宜,竟越過吳相等人同他商議。
以李初的身份背景,以及在官場的位置,一躍成為乾京新貴。眾人側目,有前來恭維拉近關係的,也有冷眼旁觀者。
因著他同沈玄度水火不容的關係,近來開始有人動了其他心思。有人借著同僚關係,迂回的詢問李初是否有納妾的意思,李初含混帶過。有不死心的讓後宅的婦人到季青屏跟前兒說話,季青屏圓滑的推拒,轉頭到沈府同沈玄度說了一二。
沈玄度冷哼一聲道:“姨娘多慮,此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季青屏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滿臉淡漠疏離,似乎這件事真的同她沒什麼相乾似的。
李、沈兩家實在是惹人矚目!
李豐燁尊奉國公,李為謙為護國大將軍,沈若白為鎮國大將軍,李初又冷不丁的封了大將軍,加上沈玄度和李君兩位將軍,這一門要職幾乎全被他們兩家占去,兩家又為姻親。一層關係套著一層關係,外人怎麼看都會覺得,與其說商乾是劉家的江山,不如說是他李、沈兩家的江山。
這日沈玄度被叫到了長樂宮,進到宮內見甘霖同劉安城站在園子中在賞花。劉安城言笑晏晏,身邊的百花不及她容顏一二。
這樣的美人兒,可惜了……
“沈將軍,來瞧瞧這玉蘭花開的可好?”甘霖對站定腳步候著的沈玄度招招手。
沈玄度走過去分彆對兩人行了禮,順著甘霖的手指看去,“花……開的真好……”
劉安城掩著嘴笑道:“沈將軍真是直爽,不像有些人,不善詩詞還要硬裝著懂文墨。”
沈玄度心中腹誹,你懂詩詞善文墨,倒是出口成章的讚一讚這玉蘭花!
“哀家今日喚沈將軍來是有要事相托。”甘霖正色對沈玄度道,“淳安城已被收回,達克成了一盤散沙不足畏懼。如今烏桓王重提聯姻之事,安城同哀家講,她願意為了商乾的安定嫁去北州。哀家攔不住她,思來想去,唯有確保她的安全才為上策。”
“太皇太後說的是。”沈玄度垂首應道,不是攔不住,是根本就想送她去。
“沈將軍兩進兩出北州,當年又是同烏桓王是有交情的。哀家欲讓你護送安城北上,等她同烏桓王成了親,適應了北州生活,沈將軍便是替哀家解了難題,安了哀家擔憂安城的心。”甘霖說的誠懇,無論誰看了,都會覺得她不是以太皇太後的身份,而是以嬸娘的身份來安排劉安城的婚事。
沈玄度依舊垂著眼,甘霖的話說的太過籠統了,護送劉安城前往自然沒有問題,但等她適應北州生活……
“怎麼,沈將軍不願前往?”甘霖突然道。
“臣願前往,隻是……”沈玄度頓住話頭。
“沈將軍有話可以直說。”甘霖看了劉安城一眼。
劉安城走到沈玄度身旁,狀似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嬌嗔笑道:“沈將軍這般猶豫,莫不是怪我先前得罪過你?”
沈玄度退後兩步躬身行禮道:“公主言重,臣不敢。隻是不知太皇太後讓臣陪著公主在北州適應到幾時呢?”
甘霖眼風微冷的掃過沈玄度,語氣冷淡道:“沈將軍,哀家無子嗣,身邊隻有安城一個公主陪伴。如今還要嫁去烏桓,生生分隔兩地再難相見。商乾與北州議和,誰也不知道這個烏桓王能做主到幾時。哀家知道,沈將軍做的都是大事,守護公主的任務在你眼中,算不得什麼……”
沈玄度趕緊跪下,“太皇太後息怒,臣並無此意,臣但憑太皇太後差遣。”
甘霖對劉安城使了個眼色,劉安城便將沈玄度扶了起來。
“沈將軍,哀家實在不放心將此事交於旁人。”甘霖歎口氣道,“哀家知道你新婚不久,這個差事屬實有些為難你。你儘管放心,隻要安城在烏桓站穩了腳跟,自然會召你回來。”
“是。”
沈玄度從宮裡回到家,玄甄正在院子裡練刀。小蠻在一旁看著,壺翁優哉遊哉的靠著躺椅喝小酒。見她回來,小蠻迎上來喊了聲“阿姐。”
沈玄度看到小蠻不由想到了巡風,當初在北州,這兩人陪她的時間最久。如今巡風不在了,若再進北州,她不希望小蠻再跟著去,她不想身邊的任何人再出任何事。
“阿姐,發什麼呆?”小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
沈玄度抬手牽住她的手,笑道:“沒事,突然發現你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幫你找個……”
“哎哎哎,阿姐,莫說莫說。”小蠻伸手去捂她的嘴,“阿姐好端端的說這話作甚?你快來看玄甄,在你的調教下武功很是有長進。”
玄甄這時收了刀,快步走到沈玄度跟前兒,“姐,怎麼樣?”
沈玄度微微抬頭看玄甄,這才驚覺,當初那個瘦弱的小孩兒已經長大了。他們都以為等玄甄長大後,麵貌上不會再與輕舟相同。沒想到,越是長大,他們兩人的麵貌幾乎到了難以分辨的地步。
兩人年齡相差幾歲,以前還能從身高上判斷,如今玄甄長的同輕舟差不多身量。若穿了同樣的衣服,不熟悉的人定是認不出誰是誰。
她去往淳安給李老將軍送藥時,輕舟秘密前往了陵江。為了混淆視聽,這個被她救下的孩子,冒充輕舟在淳安待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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