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山羊老頭坐在椅子上,滿臉狐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還有他身邊怯生生的小鹿,疑惑地問道:“你是···鬼?”
“是的。”
臉上塗著好幾道石灰粉的周離捏著手帕,娘裡娘氣的模樣令人作嘔。他看著老山羊,眼神堅毅地說道:“我是梗小鬼。”
“這是什麼鬼?”
老山羊一時間有些迷糊,但對方身上確實陰氣挺重的,隱隱約約還有一點狐媚子的詭異氣息,他也不好多說,隻是摸了摸腦袋後開口道:“那你要青草糖??”
“對的。”
周離點點頭,誠懇地說道:“我上輩子是土木工程的牛馬,就等著一口青草糖呢。”
“嗷,土木工程的牛馬啊···那你挺慘的。”
一聽到土木二字,老山羊的眼裡頓時浮現出了可憐的神色,“聽說你們冬天還要去搬石頭打成灰粉?真慘啊,我們妖怪都沒有你們慘,至少我們還能自己選擇休假。”
對方的憐憫沒有讓周離感到羞恥或悲哀,因為他真的不是土木的牛馬,他隻會感到同樣的快樂。但他沒有辦法顯露出來,隻能尬笑著說道:“老太爺,您能先賣我點糖嗎,咱這邊等著吃呢。”
“哎呀呀,好好好,年輕人不要急躁。”
老山羊眯眯著眼,不急不緩地說道:“你要多少青草糖?”
“兩斤?”
周離試探性地問道。
“五十兩銀子。”
“我一直都以為唐莞買到的六百兩蘿卜人參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還有您這位高手。”
周離頓時肅然起敬。
“正常,我們這裡都流行以物換物。我的青草糖吃了之後能增加草木靈氣的親和度,賣貴點也是很正常的。”
老山羊捋著胡子,意味深長地笑道:“所以你要是有能讓我心儀的東西,或許我能直接和你換一下,如何?”
“您想要什麼?”
周離問道。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老山羊。”
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老山羊平和地說道:“老山羊有一些乾眼症也是比較合理的對吧。”
對你媽個頭。
山羊和乾眼症有雞毛聯係。
“這是一種詛咒,一個幾乎無法被破除的詛咒。”
老山羊摸著胡子,開口道:“我的乾眼症困擾了我很多年,這種詛咒讓我視力下滑很嚴重,所以我需要水靈寶物來緩解我的乾眼症,隻要你能給我一種水靈寶物,無論效果如何,我都會給你兩斤青草糖,如果沒有···”
伸出羊蹄,老山羊堅定地說道:“鬼市獨一家,美味美味美美味青草糖,八十兩一斤概不賒賬,謝謝。”
“你壟斷啊?!”
周離大驚失色,“剛才不還是八十兩斤嗎?”
“對啊。”
老山羊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就是壟斷啊,你不服氣?”
“服,我服。”
帶著虛假的笑容,周離搓著手問道:“一定要水靈寶物嗎?”
“不然呢?”
老山羊一攤手,“隻有水靈寶物能讓我的乾眼症好一些,而且最好是靈炁充足的,一般的水靈寶物可無法緩解乾眼症。”
“哦。”
周離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他看向老山羊,嘴角逐漸咧開。
“您怕豬嗎?”
那一天,鬼市見到了光。
“怎麼了?山羊公你怎麼了?”
短短幾秒的時間裡,當光柱消失後,四五個飄忽的鬼魂穿著官差的衣服就飄到了周離的麵前。他們將老山羊的攤子圍了起來,手裡的短刀長劍對準周離,凶狠地說道:“你這···你是什麼鬼?”
“梗小鬼。”
周離善意地提醒道。
“你這梗小鬼對山羊公做什麼了?你不知道他是鬼王的朋友嗎?!”
其中一個鬼差怒吼道。
“我在幫他治乾眼症。”
周離無辜地說道。
“誰家治療乾眼症釋放這麼長的光芒?”
一個鬼差不耐煩地走到周離麵前,開口道:“你連燈籠都沒有,偷渡進來的?”
“這個小友確實是在給我治療乾眼症。”
就在這時,老山羊開口了。他緩緩抬起頭,淚流滿麵地說道:“好啊,好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鬼都懵了。
這時,小鹿怯生生地探出頭,看了看幾個鬼魂官差,小聲地問道:“你們···怎麼了?”
“薑薑大人。”
幾個鬼差見到小鹿後立刻俯身行禮,隨後必恭必敬地說道:“我們看到山羊公這裡突然爆發了一條光柱,靈炁極為濃鬱。我們慌亂之下就跑了過來,害怕有人謀害山羊公。”
“唉?山羊爺爺沒事啊。”
被稱為薑薑的小鹿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說道:“我看他很幸福呀。”
“嗚嗚嗚··沒有人····嗚嗚嗚嗚嗚嗚謀害我。”
山羊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梗小友···是在幫我,治療,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麼有效果嗎?
看著一直因為乾眼症而雙目無神的老山羊仿佛噴泉一樣的眼睛,幾個鬼差麵麵相覷。但在老山羊加上小鹿這兩重因素之下,他們也沒有太為難周離,隻是叮囑他不要隨意釋放靈炁,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妙手回春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