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壯和醫生吵了幾句,醫生一甩袖子“醫院尊重病人的意願,如果你們想轉院,我們給你們開轉院單。你們想好了,給我們一個回話。”
田大壯大聲說“我們想好了,我們就要轉院,轉到省城最好的醫院去。”
醫生“行,護士會把轉院單開出來。你們拿轉院單出院。”
醫生扭身走了。
田大壯叫上張敏“去滴星農場。讓莫悍山開車送我們去省城。”
兩個人出了醫院,忍著肉疼叫了輛三輪車,送他們去滴星農場。
三輪車很慢,田大壯和張敏心急如焚啊。
兩個人又很重,三輪車的車夫使勁兒蹬車,速度也上不去。
張敏張口就來了一句“你快點,你沒吃飯啊?你想掙錢就得快。”
車夫不樂意了“我拉你們兩個人到滴星農場去,才掙你們一塊錢。我不去了,你們給我下車,下車。”
田大壯立刻跳下車“我們還不坐你的車了呢。我徒弟有小轎車,有大卡車,有小貨車,還有拖拉機。說出來嚇死你。”
張敏也跳下車“一塊你還嫌少?我看你是吃飽了撐得,找罵呢。”
這麼一吵架,所有的三輪車車夫們都圍上來。
那個車夫吼了一嗓子“這兩口子不講理,讓我去滴星農場那麼遠的地方,才給一塊錢。我想著家裡孩子還等飯吃呢,就拉他們一次。結果,他們說話真難聽。切,都彆拉他們。讓他們自己走路去。累不死他們。”
好了,這下子,所有的車夫都不接這活兒了。
張敏和田大壯無奈,隻好花大價錢找了輛小貨車送他們去滴星農場。
車子越開越快,離縣城越來越遠了。
田大壯坐在副駕駛,張敏呢,坐在車廂裡。
曠野的風呼嘯著吹打過來,張敏都快被凍僵了。
兩個小時後,小貨車才到滴星農場。
張敏和田大壯站在滴星農場的宿舍外頭,傻瓜一樣,口水似乎都流出來了。
三排紅磚青瓦房子,高大明亮。牆麵上都有玻璃窗,反射出鋥亮的日光。
每一排小院子中間的小路都鋪著紅磚,這小路還挺寬,車子都能開進去。
最前麵,停著大紅色的拖拉機、小貨車和大卡車。
不遠處,是一溜白色的大棚。
這些大棚一字兒排開,氣勢磅礴。
大棚裡有人影,看樣子都在裡頭忙。
張敏“我的老天爺啊,我的親娘啊,這得多少錢啊?”
田大壯“悍山這麼有錢?我田大壯可沒看錯人。”
張敏“都是那個小狐狸精。不行,得想個法子,無論如何得讓花花貼上莫悍山。”
田大壯“必須的。這得少奮鬥多少年啊?花花跟了他,我們一輩子都有了著落,再也不用麵朝黃土背朝天,沒日沒夜的乾活了。”
莫悍山,就是金山銀山啊。
蹭。
二蛋從草叢裡站起來。
他帶著乾草編成的帽子,拿著紅纓小木槍(其實就是一根筆直的小木棍,捆了紅頭繩)。
他單手掐腰,怒目圓睜“喂,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田大壯哈哈大笑“二蛋,去找莫悍山,就說我來了。”
二蛋充耳不聞,再次怒喝“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張敏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炸魚的味道。
香啊。
她從上火車就在啃麵餅子,到了醫院後,更是一口水沒喝,一口餅沒吃。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更餓了。
她指著二蛋“滾開。你個吃不起飯的玩意兒,還敢問我是誰?我是你姥姥。”
二蛋“我姥姥早死了!你是我哪門子姥姥?”
他抬高嗓門“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張敏抬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我可去你的買路財。滾。”
二蛋老早躲開了。
可是呢,他躲開後,使勁兒往地上一撲“哇哇哇打人了,打人了”
王嫂和李琴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