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個抬手的姿勢,少女的指尖正好抵在了神鐵如意的刀刃之上,明明就那麼一根手指的力度,但他卻感覺自己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堅固的物品,手中神鐵如意再也不能有絲毫的寸進。
“能夠成為我的一部分,是你的榮幸。”
下一刻,修德南隻來得及聽到這麼一個聲音,黑色的烈焰就悄無聲地爬上了他的身軀,在那麼一瞬間,極致的痛苦湧上了他的心頭。
在那幾乎要將他的意誌給淹沒的痛苦中,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一切正在慢慢消失……不,那不是消失,而是一種消融。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組成自己的那部分正在從自己身上如水流般緩緩流下,然後彙入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大海。
在海洋中,他看到了很多人。
有曾經被他親手殺死的『劍花飄舞者』虞軒,也有在這場戰爭中死亡的那些化妝舞會裡的紅世之王,不僅是火霧,也不僅是使徒,人類同樣也囊括其中。
在這片黑色的海洋中,他們的一切仿佛都毫無保留交彙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有今天。”
就在修德南茫然間,一個滿是嘲諷意味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了過來,這裡其實已經沒了方向的概念,但他卻能夠依稀的感覺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來自於後方。
“帝鴻……你不是已經被我殺了嗎?”
看著那個身形,修德南頓時更茫然了。
本來他就在承受著那幾乎能夠將自己靈魂和意誌分割撕裂的痛苦,眼下驟然看到自己的刀下亡魂,頓時便感覺自己的意誌更模糊了些。
“殺死?如果可以的話,我倒真寧願被你給斬殺。”
依稀的,帝鴻有歎了口氣。
——因為先前就有經曆過一次的緣故,所以他的承受耐力明顯比剛來的修德南要高得多。
“果然,我們之前的嘗試還是失敗了,新的神明即將誕生,而我們,都將成為對方成神的養料。好好的睜眼看看吧,等到一切水到渠成之後,我們就再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成神……”
依稀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修德南猛的抬頭看向了天空。
……然後下一刻,他看到了他此生再也難忘之物。
哀嚎著,哭泣著,掙紮著……無數的使徒化作水流從天而降,緩緩的沒入了這片漆黑的海洋。
禦崎市眼下幾乎彙聚了全世界所有的使徒,化妝舞會全員精英也基本上全部都在這邊,但是在新世界無何有境已然成功誕生且孵化時,他們卻並沒有進入到新世界裡,而是以那麼一種詭異的姿態將自己的一切都化作水流填充進了這片漆黑的海洋。
而在這片漆黑海洋的上方,一個介於真實與虛幻中的龐大身影若隱若現。
其身墨發黑瞳,其名……夏枳。
——新生的紅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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