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忙扶著張飛的手臂:“三叔此番是為取城,故意如此,不在軍法之列。”
龐統也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難在有過而不自知,今將軍已知此過,善莫大焉!”
為了避免張飛酒後鬨事,鞭打士卒,劉琦可沒少費心,多次重申軍令,讓龐統等人經常提醒規勸,總算也有點意識了。
劉琦大感欣慰,又道:“不過此次雖是用計,但將士無故受罰,三叔要向他們及時賠罪才是。”
“俺已將功勞讓給鄧賢!”張飛微微點頭,不在意道:“但那些兵卒……打了也就打了,多給些賞賜便是,何必賠罪?”
“不可!”劉琦忙道:“金銀雖可激勵士氣,但不足以俘獲人心,唯有將心比心,方可三軍用命。”
“俺記住了!”張飛微微蹙眉,顯然並不放在心上。
龐統在一旁言道:“忠言逆耳,大公子一番苦心,還望翼德能夠體會。將軍若能像雲長那般體恤士卒,必有如周倉那等忠勇護衛追隨左右。”
張飛腳下微微一頓,抱拳道:“俺這就去向他們賠罪。”
看著張飛大步而去,劉琦卻暗自搖頭,雖然張飛能聽進去龐統勸告,但看起來並非發自內心。
關張這兩人,對待外人完全相反,一個傲上而不欺下,一個敬賢而不恤小人,最終都吃了大虧。
這大概也和他們的出身有關,關羽為士族官吏所逼迫,最終逃難江湖,身上有俠義之氣,對虛偽高傲的世家豪族極為不齒,對普通人卻充滿同情。
張飛雖說是屠戶,但也是地主階層,頗有田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對大儒名士敬畏羨慕,卻又看不上普通百姓,那些兵卒在他眼裡就是家丁雜役,打罵理所當然。
關羽這兩年在李典和諸葛亮等荊州名士的影響之下,已經變得謙遜許多,但對那些世家子弟,還是看不上眼。
張飛也是如此,雖然在大家的勸說之下,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心底深處,還是不能自省。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在封建時代,這種階層意識,基本很難改變,劉備都勸不動,劉琦也隻能儘力而為!
眾人來到關中,張飛早已命劉賢發榜安民,城中一切井然有序,劉琦額外又嘉獎鄧賢,此舉也徹底安定降兵之心。
涪城縣令聽聞涪水關失守,楊懷、高沛皆陣亡,自知非劉琦對手,主動派人送來降書。
劉琦大喜,命劉賢守關,帶領大軍來到涪城,縣令率眾出降,進城時百姓夾道歡迎,當日在城內犒賞三軍,荊州軍士氣高漲。
此時從南充出兵的趙雲還未有消息,劉琦命寇封領三千軍順涪水南下,到廣漢接應趙雲。
再向前便是綿竹,此處曾為益州州治,劉焉經營數年,雖然發生過一次大火,但城牆未損,堅固程度僅次於成都。
眾人正商議取綿竹之事,卻見一人抱拳道:“將軍不必為此費心,吾隻需一紙書信,可叫綿竹開門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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