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幸的消息那麼您是否能夠幫忙將這筆錢交給勒梅爾先生的家人?我想他們應該很需要錢。”
雖然知道了勒梅爾太太的委托沒問題,夏德還不忘記繼續演下去。然後果然如同他預料的一樣,德拉爾先生衝他擺擺手:
“我知道勒梅爾在托貝斯克有一位遠親能夠繼承遺產,但隻有律師知道具體地址。既然他已經不幸過世了,我想這筆錢,也沒必要還了。”
德拉爾先生和勒梅爾先生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說到這裡還有些感傷。
夏德裝作熱心的勸慰了幾句後,德拉爾先生找來酒杯和紅酒,和夏德一起喝了一杯。兩人碰杯時,一起祝願葬身海底的勒梅爾先生的靈魂能夠安息。
夏德達到了自己目的,沒必要再多做停留。喝過酒後打算著立刻離開,但杯子裡的液體讓他聯想到了另一種紅色的液體,於是完全是出於好奇的想法,眨了下眼睛,用咒術【血之回響】觀察室內。
結果大大出乎預料,地板和牆壁很正常,但整個天花板都彌散著滲人的血色光暈。這並非是天花板沾著血,而是血從二樓頭頂的位置向下滲透。
從這個量來看,夏德很難想象樓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確定德拉爾先生是普通人?”
進門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但此時仍然忍不住的問道。
【非常確認。】
“那好。”
看起來,勒梅爾的遺產委托,還是有一些事情是需要調查清楚的。而且既然對方隻是普通人,夏德認為自己沒必要裝作沒看到。
他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從口袋裡拿出懷表看了一眼:
“時間不早了,那麼德拉爾先生,我們再會。”
說著站起身,德拉爾先生也很正常的送夏德到了門口。
在門口撐開傘,年輕的外鄉人再次對德拉爾先生點點頭,這才走入了雨中。
一個小時後後,夏德從旅店返回了這裡。他換上了那件因為潛水而濕透了的衣服,外麵套上帶有兜帽的鬥篷,臉上還不忘戴上麵具,沒有打傘的站在德拉爾先生家後麵的那條巷子裡。
美人魚巷是附近非常好的巷子,地麵鋪著青石板,即使是這樣的雨天也不會讓一腳踩進爛泥裡。但那排二層小樓後麵的巷子,和這個時代隨處可見的巷子一樣,在雨水的浸泡下完全成了爛泥坑。這種地方沒多少人願意來,所以也方便夏德行動。
觀察了一下後牆上的那根金屬管道??試著搖晃後發現還算是結實,便沿著管道向上爬。這種固定在牆體上的管道,每隔一段距離都會用卡扣和鋼釘固定,所以也方便夏德的行動。
爬到二樓的位置,見距離差不多了,他一隻手摸向口袋,念動咒文後丟下青蛙腿,然後一個猛撲,以正常人絕對沒有的彈跳力,整個人跳到了二樓窗口的窗台上。
窗台上原本放著一些花盆,被夏德一撞,掉下去了一些。但雨聲很大,花盆落到爛泥中幾乎沒有聲音傳出。
根據客廳的位置,現在這扇窗戶裡麵,應該就是那個有血的房間。但窗簾緊閉看不到裡麵,夏德便問道:
“能感覺到要素嗎?”
【暫時沒有。】
試圖推窗戶,果然從內部用黃銅的卡扣反鎖住了。
但這也難不倒夏德,手掌向前一揮,弧形的月光精準的切割金屬窗框,然後破壞了裡麵的鎖頭。同樣的,玻璃的輕微碎裂和金屬的斷裂聲,也掩蓋在了雨水裡。
沒有立刻推開窗戶,而是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裡麵的聲響。確認沒被發現後,才輕輕一推,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
血腥的氣味幾乎是立刻從窗戶縫隙中飄出,並很快在大雨的潮氣中消散。
夏德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沒有立刻將窗戶繼續推開,而是蹲在窗台上,小心的用手指,挑開麵前的窗簾。
室內居然有光亮,從窗縫可以看到,六根紅色的長蠟燭,插在塗滿了新鮮血漿的地板上。一個碩大的六芒星用烏黑的血漿畫在地麵,六根蠟燭分彆放在六個。
同時,六芒星圖案之間的空隙處,分彆寫著一些奇怪的古代文字,並放置著一些裝著肉團的玻璃器皿。
窗簾後的房間內部,所有家具都被清空,除了看不到的窗口所在的這麵牆壁,其他三麵牆壁上,全部是用通用文寫下的祈禱詞,塗料當然也是血液。
向上看向天花板,數顆人類的頭骨在頂部被釘上鋼釘,繩子係著鋼釘,從天花板向下垂落。因為打開了窗戶讓室外的風湧入,使得那些頭骨輕微的搖擺,在蠟燭暗淡的光芒中分外的滲人。
“依然沒有四要素或者靈的痕跡?”
【沒有。】
“那我就明白了。”
房間裡可怕的一幕讓麵具後的表情嚴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