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周日,夏德本想和醫生一起去精神療養院,尋找可以製作心靈結晶的對象,但聖德蘭廣場六號整修完畢,需要他親自進行驗收。
驗收過程以及讓工人們將地下室的家具,搬到樓上擺好,就花去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等到工人們全部撤離時已經快下午一點了,夏德也帶著米婭也離開了房子。
他先是鎖上門,將鑰匙放進口袋裡,然後帶著笑容把鑰匙拿出來把門打開。
雖然他不用鑰匙也能開門,但現在是一種儀式感。
將門拉開,帶著貓走了進去。轉身關上門,麵對麵前的樓梯深吸一口氣:
“瞧,米婭,這裡都是我們的!”
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將鑰匙放進鞋櫃的餅乾盒裡,然後抱著那隻探頭探腦不知道想做什麼的貓,一起轉進樓梯後方的地下室。
伸手旋開了牆壁上的煤氣燈開關,亮堂的光芒照亮了麵前。地下室的牆壁經過了粉刷,現在堆積著少量諸如金屬管道和石磚之類的建築用品。牆邊還立著幾隻夏德讓木匠幫忙打的木架,他以後將這裡改造成地下煉金工房或者魔藥工作室的時候,石磚和貨架都能用到。
“真是不錯。”
他說道,然後帶著貓又來到了一樓。
與樓上的樓層不同,一樓不分一號房二號房,整體就是一處居所。現在一樓的廚房、盥洗室、臥室、客廳、書房全部裝潢完畢,水管、煤氣管道和蒸汽管道全部接通。煤氣燈和窗簾都是蒂法為夏德挑選的樣式,客廳的壁爐則已經和樓頂的煙囪打通,幾個月後的冬季完全可以正常使用。
雖然這一周夏德和米婭一直住在一樓,但他還是帶著喜悅的心情走遍了一樓的每一個房間,最後拉開窗簾,站在沙發背後的窗前,看向外麵熱鬨的聖德蘭廣場:
“真是不錯。”
二樓沒什麼改變,於是帶領米婭經過二樓來的三樓。
三樓的構造和二樓一模一樣,經過了一周的整修,又安裝了煤氣燈和牆體的防水層,現在和一周前,那副到處都是黴斑的糟糕樣子完全不同了。
打開三樓兩扇新安裝的木門,門內沒有家具,而是和樓下的二樓二號房一樣都是空蕩蕩的。鑒於夏德依然認為聖德蘭廣場的房子可能有暫時沒有察覺的隱患,所以他打算將三樓的兩個房間,當作功能性房間,而不裝修成客房,一樓的三個臥室當作客房就好。
當然,這樣也方便米婭跑來跑去。
“真是不錯。”
最後通過三樓走廊儘頭的樓梯登上了閣樓,閣樓的麵積大概是樓下麵積的三分之二左右,隻是有些低矮。
夏德低著頭爬了上去,現在這裡隻有牆角的一個小紙箱。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將貓放到一旁,然後蹲下來打開紙箱。米婭並沒有亂跑,大概是察覺到了夏德情緒的變化,那隻小巧的貓等著大眼睛,看著夏德的動作。
眼前這隻普通的箱子,是工人們在翻修三樓時,在閣樓原本存在的裝飾牆後麵找到的。當然,現在那堵沒用的牆已經被拆掉了。
紙箱中的東西並不多,是舊大陸各地的旅行明信片和舊照片。雖然照片全部是風景照片,看不到人,但夏德莫名的確定,這肯定是斯派洛偵探留下來的。除了因為這棟房子近幾十年隻有斯派洛偵探使用過,還因為直覺。除了隱藏身份的間諜密探,他想不到還有誰會在旅行時,拍攝這麼多沒有人物的風景照片。
斯派洛偵探知道自己會死,既然有時間訓練夏德,當然也肯定早就將手槍、私人信件等可能暴露身份的敏感物品處理掉了。而對於他來到托貝斯克之前的私人物品,他肯定銷毀了一部分,但最終沒有選擇銷毀這些代表著回憶的照片。
夏德翻看著那些明信片,和沒有將斯派洛偵探自己拍攝進去的風景照片,細細想來,明信片的位置幾乎囊括了舊大陸幾乎所有知名城市。想來,斯派洛偵探年輕時,一定有過非常豐富多彩的經曆。
他打算將箱子抱下去放到書房,比起那些抱怨沒有生意和存款減少的虛假日記,這些照片才算是斯派洛偵探真正的遺物。而斯派洛偵探沒有銷毀照片這個行為,也讓夏德第一次在“卡森裡克間諜”之外的形象下,看到了這個已經故去的中年男人的另一麵。
在房子裡走了一圈以後,奇妙的滿足感讓夏德幾乎想要帶米婭去吃一頓大餐,來慶祝整棟房子的完全開放。但他忍住了這種衝動,畢竟暴飲暴食是不對的。
醫生已經獨自去了精神療養院,所以夏德便在下午的時候去找露維婭,詢問關於第五紀的占卜家裡德爾先生的事情。
今晚就可以第二次進入第五紀1784年冬的時間點,夏德不想浪費時間。找到露維婭時,她正在為彆人進行占卜,所以夏德隻能稍微等待了一下。
露維婭給出了還不錯的消息:
“史萊奇·裡德爾的生平文檔我已經拿到了一部分,手抄下來了可能對你有幫助的部分。”
她將厚重的文件袋遞給夏德,臉上帶著些煩惱的情緒:
“這位先生的生平經曆非常瑣碎,而且協會隻願意對我開放部分內容。你想要找八件他經曆的重大事件,但我歸納了一下那些資料,大概隻有四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