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調查出了卡明男爵夫人是被老木材商人夫婦在林中撿到的“棄嬰”,但灰手套也沒調查出男爵夫人是怎麼到了樹林中。
木材商人不想讓自己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鬨得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一直對外聲稱如今的卡明男爵夫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灰手套找到了以前為商人趕車的老仆人,甚至連“林中撿到了哭泣的女嬰”的事情都調查不出來。
“資料上說,那位木材商人和妻子陸續染病死去後,根據遺囑,財產的三分之二留給了商人哥哥的兩個兒子,另外三分之一給了卡明男爵夫人當嫁妝,所以如今卡明家族才會以‘外地人建築商’的身份,有資格插手本地木材行業。”
他讀著資料,而溫斯萊特小姐又遞給了他另一份文件:
“至於班納特夫人的情況很容易調查,她家以前也很風光,自己有農莊和伐木場。
我手下的姑娘們去維斯塔市近郊的村子裡找到了她家以前的鄰居,那位精神還算不錯的老婆婆說,班納特夫人的母親在生她之前的確還生過一個孩子,但那孩子在1809年一歲時就失蹤了。”
夏德抬頭:
“那孩子的失蹤時間,和木材商人夫婦撿到孩子的時間接近嗎?”
“很接近,或者說,就是1809年夏季的同一天的上午和下午。
目前的調查結果隻有這些,但已經可以推斷出,比班納特夫人大一歲的卡明男爵夫人是被人盜走,然後故意放在了老木材商夫婦的必經之路上。
否則,維斯塔林地這麼大,沒道理他們恰好見到了那個嬰兒。而且上午孩子被帶走,下午就恰好被人收養,這實在是巧合。”
這些事情隻是與班納特夫人和卡明男爵夫人有關,雖然看似與卡明男爵與小卡明這對關係奇怪的“父子”無關,但既然存在問題,夏德感覺大概率還是能夠牽扯到男爵父子:
“當年的嬰兒失蹤案有什麼調查結果嗎?”
這一次溫斯萊特小姐搖頭了:
“那時候溪木鎮還處於向維斯塔市的轉型階段,這裡是小地方,也沒有多少警員。那座小鎮當年的治安官發動過人們去找,得到的唯一線索是當時鎮子裡出現過一個陌生男人。
事後調查誰也不知道那個外地人從哪裡來又去了哪裡,當時是夏季,本地沒下雨,甚至連腳印都沒能留下。”
“也就是說什麼線索都沒有嗎?”
“不,還有一個人明確看到過當年那個偷走嬰兒的賊。但一歲的嬰兒大腦發育不完全,那記憶估計很難完整的展現。”
丹妮斯特小姐提醒道,夏德於是也明白了:
“是的,卡明男爵夫人當年肯定見過對方提取記憶的方法準備好了嗎?”
兩位女士都笑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問。今早我們吃過早飯,在你來之前一起出門了一趟。
提取嬰兒時期的記憶需要很強的專業性,雖然我們都不是專修這個的環術士,但丹妮斯特隨便就從你們學院借到了那些教授們製作的煉金物品。”
貝爾小姐走到窗邊拉上了窗簾,白天不需要開燈,所以室內一下就暗了下來。
紅發少女手中多出了一隻錐形瓶,一團暖白色的光在其中晃動著:
“之所以不使用遺物,是儘量避免普通人接觸低語要素。這記憶中是否有我們需要的內容還不知道,所以試試運氣吧。”
貝爾小姐將水盆放到了茶幾上,隨著丹妮斯特小姐將錐形瓶中的光投入水中,四人一起看到了水盆上方出現了虛幻的投影。
一連串不連續的畫麵在黑暗的室內快速閃過,屬於卡明男爵夫人的人生早期記憶,比夏德想象的還要破碎。
好在丹妮斯特小姐還有辦法,手指在空氣中敲擊了兩下,那些快速閃過的畫麵便一下全部展開,很快便在室內散布出了數百張不同的畫麵。
閃爍著淡淡光芒的半透明畫麵大多數都模糊不清,需要極好的耐心去仔細辨彆場景。
於是溫斯萊特小姐對自己的學徒說道:
“把沒有外出執行任務的姑娘們都叫上來,誰找到了關鍵畫麵,我可以讓她任選一個中環秘術學習。”
“沒那個必要了。”
夏德抬起手向前走,於是三位女士也跟著她一同向前。“她”告知了夏德查探的結果,夏德指向一幅大概是兒童視角看向嬰兒房的畫麵:
“可以放大嗎?”
“可以。”
紅發少女向前伸手一抹,於是其他的畫麵全部消失。隨後她捏住五指對準夏德指出的畫麵,隨著手指緩慢張開,那畫麵也在擴大。最後她手腕輕輕一甩,放大的畫麵便移動到了牆壁上外鄉人感覺這種操作很有既視感。
四個人都湊到了牆邊,放大後的畫麵中各種細節依然非常精細,隻是原本模糊的地方也依然模糊:
“這是誰?”
畫麵的角落是房間的窗戶,不知道是窗戶玻璃很久沒擦還是其他原因,窗外出現的那張臉詭異而又朦朧,但至少看得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