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溫斯萊特就站在那裡端著酒杯,看著舞池中的夏德和那稍顯青澀的十八歲的姑娘。在夏德一次次的轉身中,她恍惚間居然也窺見了33年前那場宴會的一個邊角。
光暈遮掩住了作為背景的人群,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夏德的身上,她身為藝術家的強大靈感居然可以根據夏德的動作,勾勒出了他在“消失”期間可能的動作和舞步。
而隨著想象力與判斷填充那些空白,因為“時間詛咒”而被激發的些許時間的天賦,便讓那消失的男人的身影一點點變得清晰。
直至她如同舞台下的觀眾一樣,看著古典的與現代的婚禮宴會被那男人縫合到了一起,看著他在不斷轉身中與兩位相隔33年的女士們跳舞交談。
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受,並不是嫉妒那不成熟的十八歲姑娘或是那個黑裙老女人,而是在驚喜自己居然能夠看到這奇異一幕。
在追尋藝術的道路上,她已經邁過了大多數人甚至隻能仰望的高峰,但她依然想要看到更多、獲得更多。也許最初對夏德產生的好奇,隻是源自於魔女的原始本能以及對那份熾熱靈魂溫度的渴望,但此時此刻她恍惚間完全明白了——
“我必須跟在他的身邊,隻有這樣我才能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風景,看到那些我期待的故事與畫麵。他的靈魂如同吸引飛蛾的燭火一樣吸引著我,他的人生是如同吸引竊賊一樣吸引我的最美的寶石。
這顆寶石我既然已經見到了,那麼就一定不能放開手。”
【但是,嘉琳娜怎麼辦?】
耳邊的另一個我輕聲詢問道,盯著夏德的魔女隻是猶豫了一下便不在意了:
“到時候會有辦法的,而且,我瞧嘉琳娜也根本管不住這個男人,所以我來幫幫她好了。”
與其他會在這種場合下陷入道德自卑感的魔女不同,芙洛拉·溫斯萊特就沒有這種問題。
跳舞的夏德隻需要關心女伴們的情緒就好了,但尋找那隻黑色皮球的丹妮斯特小姐考慮的可就多了。這件因為意外而發生的事情,終歸還是有驚無險的走向了終點。
1854年秋夜的晚上八點半,在夏德又一次牽起了伊露娜的手的同時,十八歲的姑娘笑著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丹妮斯特小姐她們已經找到那隻皮球了,但情況有些複雜,需要我親自去一趟才能把它弄到手。你先在過去待一會兒,直接去對應位置和我彙合。”
她說明了發現皮球的具體位置,然後心情不錯的輕輕一推並放開了夏德的手,夏德轉身便麵向了那位黑發黑裙的女士:
“不用擔心了,丹妮斯特小姐已經找到那皮球了,皮球真的在未來的時空。”
一邊說著,一邊牽著對方的手向著人群外圍移動:
“我們直接去對應位置等待,不要在這種地方交接遺物衍生物。”
“但真的會這麼容易嗎?”
黑裙的女士問道:
“即使你們的時代已經有了對付捉迷藏男孩的方法,但根據我的經驗,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形遺物,這麼簡單就能應對。”
那隻黑色皮球依然在柯林斯莊園範圍內,但並不在莊園內部,而是在莊園東側緊鄰著的林地中。那裡是柯林斯家族的私人林地,在1854年時因為舊城區的荒廢,已經變作了不重要的打獵用的林場。
而在1821年維斯塔市剛剛興起的年代,那裡是被人精心照料的果園。而很顯然,就算這場宴會再怎麼熱鬨,也不會有客人出現在果園裡。畢竟就算是年輕男女忍受不住內心的yu望,庭院後的花園也比林子裡適合幽會。
因為維斯塔林地裡麵真的有熊和毒蛇。
夏德和黑裙的女士就這樣來到了果園中,遠離了喧囂的宴會與吵鬨的人群,站在果園的蘋果樹下看著近處夜色下的莊園,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知怎麼的便湧上心頭。
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就隻是等待了,而黑裙的女士卻又在此時詢問夏德:
“聽你剛才的描述,你和丹妮斯特的關係相當不錯對嗎?”
“是的,丹妮斯特小姐幫了我很多,還幫我向學院隱藏了很多秘密。”
夏德毫不吝嗇對紅發女術士的誇獎:
“學院裡的學生們和教授們也對她評價很高,丹妮斯特小姐可以算是我們那個時代最受歡迎的教授之一了。”
“不,我想問的是,你和她的關係隻是單純的學生與老師嗎?”
黑裙女士轉頭看著他,臉上帶著調笑的笑意:
“你就當做我身為丹妮斯特的長輩,想要關心一下自己學生的私人生活吧,我敢打賭丹妮斯特也過問過你的私人生活。
你和丹妮斯特,有彆的感情嗎?在被詛咒狀態下,你們兩個的年齡差距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