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沒瞧見，卻是聽見了。
傅南窈道：“娘，阿力跪下了。”
婉娘站起身來，為難道：“阿力，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又是個眼瞎的，如何收養你？”
阿力忙求顏芙凝：“北墨嫂嫂，你是好人，你可不可以收養我？”
顏芙凝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個情況，傻了眼。
一個少年叫她收養！？
婉娘讓女兒與兒媳扶著，走過去。
“阿力，你先起來。”婉娘道，“你叫我兒媳收養你，這不是笑話麼？”
“怎麼是笑話？”
阿力不解，卻還是乖乖站起身。
“我兒媳是十二月的生辰，與南窈北墨比起來，他們雖說是兩個年份，卻隻大了三個月。”
一個月前，芙凝才及笄。
如今是正月，再過兩月便是南窈北墨滿十五歲的生辰了。
婉娘又道：“而阿力你，我記著你生辰在八月，與我兒媳是同一年。按理你比她還大，怎麼能叫她收養你？”
西廂房抄寫的傅辭翊聞聲出來。
他麵上神情冷冷，如今顏芙凝是他的妻。
有人請他的母親收養不成，轉而求他的妻，怎麼聽，都讓人有了脾氣。
阿力見傅北墨的兄長出來，旋即又跪在地上：“北墨兄長，你也是好人，你可不可以收養我？”
傅辭翊冷沉的臉瞬間僵住。
他看起來是會有那麼大個兒子的人麼？
轉眸看向顏芙凝，莫非他與她很有夫妻相，叫人見了，就想請他們當父母？
婉娘噗哧笑出聲：“我大兒子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如何收養你？”
阿力這才反應過來，難為情道：“我說錯了，我想說的是收留，不是收養。”
他剛才是想請婉娘嬸嬸收養的。
但嬸嬸婉拒的緣故，他也理解。
看到仙女一般的北墨嫂嫂，他竟然忘了改詞，直接又說了收養。
至於北墨兄長，神情冷峻，他心生懼意，也忘了改詞，又說了方才一樣的話。
這才鬨了大笑話。
傅辭翊與顏芙凝這才齊齊籲了口氣。
“我們家如今的情況你大抵也了解，倘若添你一個，光是住的地方就成問題。”
傅辭翊負手而立，嗓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阿力心底很是沒底，卻還是為自己爭取道：“我住自己家裡，我隻是想時常能有口飯吃。你們要我乾什麼活，我都肯做的。”
怕他們不同意，他又道：“北墨兄長你去村塾教書，北墨嫂嫂與北墨去鎮上，家裡就剩下婉娘嬸嬸與北墨姐姐，萬一胡家來鬨事，我想我可以幫著家裡。”
他忽而磕起頭來：“我隻求一口飽飯，當牛做馬，都是可以。”
傅辭翊沒作聲。
顏芙凝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磕頭的方向，溫聲道：“收留一事我不能做主，不過下次我帶北墨去尋山貨時，可以帶上你，教你一些技巧，如此你也可以有生存的本領。”
阿力再度磕頭：“謝謝嫂嫂！”
婉娘歎息：“你先快起來吧，收留一事慢慢再說。”
阿力這才起身，捧起兩隻蘿卜絲餅，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每吃一口，眼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掉在蘿卜絲餅上，又吃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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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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