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
陸沉舟尋思，應該就是指【虎煞】特效。
陳震道：
“掌握煞氣可以說每一個虎形拳武者最重要的一步，煞氣既能不戰而震懾對手心神，更能震懾虛物，弱小虛物，最怕的就是人之氣勢，普通人爆發氣勢，都能對它們有一定影響，而煞氣便是一種較為高級的氣勢技巧。不過這種技巧在武道家前是不能針對性去修行的，所以能不能領悟，全靠個人悟性和運氣，這一點你很不錯。”
陸沉舟想起來，洪福也和他說過，老師說他自從殺人之後，便有種無形煞氣內斂於身，或許黑虎神種擁有【虎煞】功效，也是他那日殺人後陰差陽錯而得到的。
不管怎樣，賺大了。
虎煞克製虛物的效果，今天這一戰可謂是完美體現出來了，利用短暫震懾效果，讓虛物出現片刻僵直，雖然沒辦法直接造成有效傷害，但卻給他創造了有利條件。
如果是對戰治虛局考核那種白色飄靈，震懾時間應該會長一點。這個美人頭虛物，實力還挺強的，若非正好是白天，有陽光輔助，陸沉舟都不一定能夠戰勝之。
對於虎尊拳神種，陸沉舟更加期待了。
虎形學對了，怪不得洪老師要畫《黑虎天王生啖惡鬼圖》，虎形對於邪祟之物，還有額外的克製作用。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學校去打拳，有種福至心靈能來的錯覺。
陸沉舟很快做完了程序性筆錄，其他警員聽說是陸沉舟獨自擊殺了虛物，紛紛露出詫異或者震驚神色。
“小夥子真了不得。”
“是啊，放在警隊，一般都是身穿防虛製服的上三段一級武警才能擊殺飄級虛物，他一個人便完成了。”
“我都沒有單殺過虛物。”
眾人紛紛稱讚。
見陸沉舟有些受寵若驚，陳震解釋道：
“我們蘇城這段時間虛禍頻發，我們出警遇到了不少虛物被公民降服的案例，但幾乎都是上三段或者武道家，你這種修為單殺虛物者，很少見。我看了看戰鬥視頻，你的各方麵意識很不錯，在武校估計也是優等生吧。”
“額，算是吧。”
陸沉舟是甲等人才，擔得起優等生稱呼。
陳震看著筆錄，閒聊道：
“你也是方山龍城高中的？”
“是的。”
“我兒子也是龍城的。”
“幾班的。”
“剛剛武道高考完，不過沒考龍城武大。”
“警官，您兒子是陳淵嗎？”
陳震抬起頭，微微一笑。
“你聽說過他啊。”
“高三班陳淵，我們龍城都知道。”
鶴道子，風雲人物也！
陸沉舟和陳師兄並不熟，但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陳師兄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真的像乘鶴道長。
“唉，陳淵這小子太強了，非要去龍虎學宮，我想讓他去龍城武大，就是想讓他去深造虎形拳。”
說道陳淵，陳震滿臉自豪。
“我感覺陳師兄挺適合去龍虎學宮的。”
陸沉舟為師兄辯解道。
陳震歎道：
“或許吧……小同誌，警方這邊沒事了，寄生型虛物可能不是天災，也可能是**。此事有些蹊蹺，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案件通報的時候就不公布你的姓名了，就說是熱心市民擊殺了虛物，你給我一個銀行賬戶就行。”
陳震是老警察，經驗十足。
“好的，多謝警官。”
陸沉舟也不喜歡過於招搖，他現在是甲等人才，師父和老師們都讓他在校外要低調，不要輕易暴露實力。
陳震拍了拍陸沉舟肩膀，鼓勵道：
“以後注意安全，早日成武道家。”
“借您吉言！”
陸沉舟想起什麼，忽然掀起上身，剛剛胸口被撞的地方有些疼，甚至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血痕。
他想讓陳警官看看有沒有事，便問道：
“警官，這是剛剛那人頭撞我產生的，沒事吧？”
陳震將有些滾燙的手放在傷口，隨後陸沉舟便感覺到有股陰寒之氣煙消雲散，胸口的疼痛也弱了很多。
陳震道：
“除了殘餘的對武者無甚影響的陰寒邪氣外，這就是普通的撞擊外傷，這虛物可能是在垂死掙紮的時候，本能想侵入你心臟寄生被彈回去了……你練了硬氣功？”
陸沉舟點點頭。
“沒想到硬氣功救了我一命。”
陳震道：
“硬氣功雖然難練，但還是有用的，尤其是麵對某些虛物的實體攻擊，我們警方有個強者就是硬氣功大師。”
他指的是路放。
這位應該是蘇城警察係統裡排的進前五的強者了，所以擔任最繁華的平江分局局長。當初那位太湖虛境存在的恐怖鬼爪，就是路放依靠內外兼修無敵實力製服的。
“鬼首惡虎前輩嗎？”
“是的，你咋知道？”
“我老師是插翅虎，洪福。”
“原來如此，都是虎形拳，同道中人。”
配合警方將事情處理完，陸沉舟望著林若君：
“好好練拳，有實力了，你才能保護好父親。”
失去母親的小姑娘隻是麻木的點著頭。
“老師，我會好好打拳的。”
陸沉舟摸著小姑娘的頭，問道：
“警官，接下來林斌父女要怎麼處理？”
陳震道：
“先讓他們去治虛局住一段時間，我們要封鎖彆墅，對裡麵的東西徹底調查一番，看看能否發現線索。”
“那就好。”
當今時代，官家地方是最安全的。
所以很多實力強大的武者，要麼加入武大，要麼加入官方機構，這樣就可以讓家人也享受官方的庇護。
經此事，陸沉舟內心也有些不安。
他覺得不能讓父母住在老破小了，就算是龍城武大後續建起來，相隔還有些距離，萬一出事也來不及。
臨走前，陸沉舟要了個陳警官的私人電話，陳警官也樂意結交一個很有潛力的虎形奇才，便沒有拒絕。
石湖派出所離他家不算很遠。
陸沉舟是以防萬一。
……
離開豪泰彆墅。
陸沉舟沒有再去下一個學員家，他請了個假，並且提醒那個學員注意安全，要時常維修保養陽炎燈。
他懷疑，是不是上次陽炎燈壞的時候，虛物就已經潛藏在了林斌的家裡麵，又不知何時寄生了林太太。
聽警官意思，這事還有可能是**。陸沉舟聽說某些邪教人士疑似掌握操縱虛物的力量，當真是詭異。
電話那頭的學員聽語氣就猜出來陸沉舟撞虛了，很理解他，他讓陸沉舟注意安全，這段時間自己在家練。
陸沉舟一路三回頭，疑神疑鬼的回到石湖佳苑，看見客廳牆上掛著的《黑虎天王生啖惡鬼圖》才鬆了口氣。
聽到腳步聲，在廚房做飯的李香華問道：
“沉舟回來了？”
“是的媽，家裡麵陽炎燈沒關吧？”
“沒有。”
“好，過幾天我讓人來維修檢查一下。”
“怎麼了？”
“我在一個學員家撞虛了。”
聽到這裡，李香華嚇得一激靈，她麵色難看的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完好無損的陸沉舟，慌張的問道：
“你沒事吧？”
“我沒事……虛有事，它死了。”
陸沉舟也算是有些底氣了。
他可是獨自殺了一頭虛。
“你殺了虛？”
李香華露出難以置信神色。
“是的，我一點事沒有。”
“虛這東西，怎麼就殺不絕呢？”
“因為虛境未除，所以我讓你們一直開陽炎燈，我那個學員家應該就是燈壞了，虛物才趁虛而入。”
“家裡的燈就沒有關過，一個月要一兩千電費……也就咱國家的各種新能源搞得好，要不然電都不夠用。”
陸沉舟也是眉頭緊皺，黑、邪兩禍都和人有關，最起碼能順藤摸瓜，主動出擊，虛禍當真是防不勝防。
“今天不去上課了吧？”
“不去了，我爸呢？”
“他前幾天找到工作了，就在我們家附近，有個電動車維修廠找技術工，他偷偷去了，讓我彆聲張。”
廠狗之間，亦有鄙視鏈。
陸國平曾經是義體生產廠技術工，那是高端行業的廠狗，高於傳統行業的，他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
“沒事，在家附近就行，賺多少錢無所謂。”
聽到陸國平沒有瞎折騰，陸沉舟也放心了。
中午時分，陸國平回家吃飯。
“聽說又出事了？”
“是啊，就你兒子去補課的地方。”
“啥？”
聽完後，陸國平老臉又擔心又高興：
“兒子你真出息啊，虛物都能殺。”
陸沉舟正色道：
“你們以後休息日跟著我打拳吧。”
堅持習武，養成良好作息，以現階段科技和醫療水平，普通人活到八十多很容易。要是能開辟幾個竅穴，尋常小病不侵，長命百歲也不難……最起碼撞虛跑得快。
“好，這周就開始。”
被這件事刺激到了，二人決心習武。
不求成為入段武者，強身健體就行。
吃過飯，陸沉舟便開始教他們《基礎拳法》，二人幾乎沒有拳法底子，不過他發現老媽悟性還行。
陸國平就一般了，四肢完全不協調。
李香華笑道：
“哈哈哈，看來我平時跟著做些健身還是有用的，看你爸那笨重的樣子，讓他天天抽煙！”
“你懂啥，我屬於大器晚成型，沉舟隨我。”
陸沉舟在一旁麵色凝重沉思，最終打通了姬玄通的電話，他不想讓爸媽住這裡了，想看看師父有沒有辦法。
“師父，我今天撞虛了。”
電話那頭，姬玄通麵色一凝，連忙問道：
【你現在安全吧？報警沒有？】
陸沉舟將事情經過告知師父，最後有些無助道：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安置我爸媽，虛禍越來越頻繁，我本來是想考上大學以後再接他們去家屬院的，但是這期間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變數……我該怎麼辦，師父。”
姬玄通先是詫異於陸沉舟居然獨自滅殺了虛物，而後陸沉舟那罕見的無助語氣的“師父”讓他內心顫動：
【以後注意安全，有機會還是跑為上計，沒有的話再拚命一搏……這樣吧，把你爸媽接到我家，你啥時候上大學，並且擁有留校資格了，就把你爸媽接到家屬院。】
陸沉舟露出釋然神色，他感恩道：
“師父，謝謝您！”
【不要太難過，更不要被虛物嚇得喪失武道信心！杜門都能挺過去，我相信你沒問題。繼續練武，直到你足夠強大，那些暗中的魑魅魍魎就會對你避而遠之！】
“老師，我沒事。”
【我現在讓師如玉開車去接你爸媽，我讓她把她媽也帶上，你們一起來我家住算了，反正我家大。】
姬玄通不想讓兩真傳因為家裡麵的事情耽誤練武。他家是平江公館的大彆墅，旁邊就是平江武大本部。
“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我家多的是房間，就是缺人氣……當今社會，真傳師父作用不如古時，很多東西都是大學和國家教，我們也不敢隨便教。但入了我門下，便是一家人。最起碼在生活上，我肯定要照顧你們的，讓你們能夠專心於學業。】
國家設武道真傳製度，主要目的就是把一部分日常中保護武道苗子和天才的工作，分擔給下麵的武道家。傳授武學，反而是次要，武校時代，都是集中授課為主。
陸沉舟心情十分複雜。
姬玄通對他真的是恩重如山。
他將此事告訴了父母。
陸國平有些發愣。
“啊？搬到姬老師家？有些突然啊。”
陸沉舟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他們。
李香華道：
“會不會給人家添麻煩？”
陸沉舟：
“就住一段時間，以後我把你們接到學校。”
生死大事前，陸國平也不管麵子什麼的了。
“那就麻煩姬老師了，要不給姬老師付個房租？”
“我和老師說了，他不要。”
平江公館堪稱蘇城最頂級的小區，價格突破天際，那裡住的非富即貴，大都是武道家。秦正家算有錢了，也沒資格買那邊的房子，所以師父根本不在意這點房租。
“你們先收拾收拾吧，把重要的東西帶上，待會兒師姐開車送你們過去，先住到那邊，東西以後再搬。”
“好。”
父母開始翻找證件，他們萬萬沒想到會有這一天，本來還想等著龍城武大建起來，現在也來不及了。
……
傍晚時分。
一輛車停在小區門口。
陸沉舟帶著父母等待。
師如玉下車後，挽著李香華胳膊。
“阿姨，我們走吧。”
陸沉舟把父母送上車，師如玉在主駕駛搖下車窗。
她安慰道：
“師弟今天好樣的，以後注意安全，叔叔阿姨我和師父會照顧好的……把師父家當成自己家就行了。”
陸沉舟揮揮手道：
“師姐再見，注意安全，替我感謝師父。”
告彆完，師如玉發動汽車。
她看著陸沉舟，千言萬語化為一句：
“努力變強吧。”
“師姐也是。”
陸沉舟望著汽車遠行。
他聽師父說，師姐的父親也是死於虛禍……
這是她的心結。
“人世間本不該有虛的。”
……
8月8日，淩晨。
陸沉舟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昨天晚上，班主任找了他。
於正從警方那邊得到了陸沉舟撞虛的消息，得知陸沉舟斬殺了虛物時，他微微震驚，稱讚陸沉舟的實戰能力。最後，於正讓陸沉舟壯膽氣，不要因為撞虛被嚇到。
第一次撞虛是最可怕的。
有過此類經曆就好些了。
因為對於虛物的神秘未知感揭開了。
起床後，陸沉舟回想昨日戰鬥，恍如夢中。師父，父母、師姐……親人們都擔心他因為撞虛事件有陰影。
實際上，他沒有絲毫感覺。
身為凶虎，區區邪祟豈能嚇到它？
他就是恐懼化身，該恐懼的是虛物！
“去虎園。”
陸沉舟有種念頭通明之感，又去找虎哥了。
籠子內的黑虎驟然起身，它對於生物氣場的感知很敏銳，大步踏來的猴子，一舉一動都散發著無形煞氣。
“嗷嗚。”
虎哥略顯不安的嚎叫。
“還是你好啊……”
陸沉舟嘴角揚起，開始打拳。腦海中無意間又閃過昨日的殺虛畫麵，拳法愈發凶猛，招招狠辣絕情。熟悉的感覺襲來，他望向武道樹，《虎尊拳》的葉子閃閃發光。
【福至心靈，事半功倍！】
“果然，狀態來了！”
“吼！”
陸沉舟忍不住低吼出。
出拳要狠，如錘打鐵！
他一拳轟在麵前的大樹上，樹乾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