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宿被母親叫住,隻好留了下來,猶豫了一下,他便開口,詢問其景延月來:“景姑娘,不知這東西可有名字?姑娘是從何得知此物的?”
“此物名叫拒馬。”景延月回答道,然而對於此物的來曆,她卻無法作答。
借屍還魂一事,實在荒唐。
幸好,就在這時,昭慶長公主的話,避免了楊宿的追問。
“楊宿哥哥,彆管這物件了。我帶景姑娘過來,是想請你帶景姑娘去一趟沈家舊部的駐地的。”
聽了這話,楊宿頓時疑惑道:“沈家?可是臨江侯沈家舊部的駐地?景姑娘若是想去,為何不找臨江侯?”
基於英蕊夫人和昔日沈老侯爺的交情,楊宿和沈毅鈞有些熟悉,對沈家舊部的情況,楊宿的確比較了解。
但這種事,畢竟還需臨江侯本人出麵更為妥當。
楊宿還在疑惑,卻聽見英蕊夫人道:“這是殿下的主意?真是絕妙。”
“沈家小子一心入仕,怕也顧不上沈家舊部,正好趁著還沒和離,拿下沈家舊部,也不辱沒了昔日追隨沈老侯爺的那些將士。”
這話一出,楊宿頓時有些雲裡霧裡,他疑惑的看向母親。
“景姑娘想要從軍,得有自己的勢力。”昭慶長公主突然出聲,解開了楊宿的疑惑。
“景姑娘暫時是姓沈的妻子,姓沈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景姑娘那麼好的人,他不珍惜就算了,還要作踐人家。他不仁咱不義,反正姓沈的也用不著那些舊部。”
楊宿在軍中多年,隻是兒時與沈毅鈞相識,對於如今臨江侯的印象很是模糊,加上他在軍營,並不知曉前些日子京兆府的事情,此時還有些茫然。
他正要發問,卻聽到母親開口對他說:“你帶景夫人去一趟,此事不必和你毅鈞兄提。”
“是,母親。”
楊宿隻好按下心裡的疑惑,低頭應是,然後對景延月道:“景姑娘……景夫人,我領你去沈家舊部的駐地。”
“夫人、殿下,那我先告辭了。”景延月行過禮後,才跟著楊宿離開。
兩人離開的隱蔽,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英蕊夫人為景延月準備了一輛馬車,楊宿就在外麵為她駕車。
路上,楊宿忍不住開口道:“聽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夫人有誌於從軍?”
景延月的聲音透過馬車的布簾,清晰地傳入楊宿耳中:“金人殘害大衍百姓,生靈塗炭,難道楊將軍不想收複故地麼?”
“景夫人,戰場並非兒戲。”馬車外,楊宿的聲音隔了許久才傳來,“夫人能想出拒馬這樣的發明,的確是天才,但打仗靠的不僅僅是這些。”
“行軍打仗,要排兵布陣、調度糧草,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一棋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楊宿的聲音很好聽,但景延月能聽出他語氣的嚴肅,“打了敗仗,死的是實實在在的將士,是兒子的父親,妻子的丈夫,母親的兒子。夫人,我的意思您明白嗎?”
景延月靜靜地坐在馬車裡,她能聽得出楊宿語氣裡的真切,他是真真正正在為將士們感到憂心,而非是在輕視她。
這樣的將領……景延月內心有些動容,她的嘴角浮現了淺淺的笑意:“楊將軍信不過我,到了軍營,我們比一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