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年輕男人的手刀,在離周玄咽喉僅半尺時,百貨公司展開的遮陽門篷上,浮現了一道影子。
影子一瞬間便遊到了周玄的身上,裹住了他的身體,像給他穿了件黑色緊身衣,然後影子借著周玄身體的角度,化成一柄黑色尖刀,要朝著年輕男人的心口紮去。
尖刀還未動,三枚銅錢的位置再變,由“品”字形,變作了疊羅漢。
年輕男人立刻收了手刀,往馬路中央走了兩步,堪堪與隨後而至的,黑色尖刀擦肩而過。
看似驚險萬分,實則全在年輕男子的算計之中。
影子一擊不中,攻勢卻不減,要再往年輕男人身上撲去。
豈料,年輕男人先是指了指天,然後抱拳,語氣溫和,微笑說道“點到為止吧,巡日遊神盯著在,壞了規矩,我們倆都沒好果子吃。”
影子順著男人的手指望向天空,瞧見在十幾米高的空中,有一盞漂浮著的白燈籠。
燈籠肚上,長著一隻金色的眼睛,
太平府繁華路段,禁止陰人神人生死博殺,犯了規矩的,巡日遊神有權拘入遊神司,試圖反抗者,當街格殺。
遊神司是個很難熬的地方,再厲害再高明的人都得脫層皮,沒誰想進去待著……
“周玄,回家,那條狗不是真想當街殺你,就是來試試咱們的道行深淺。”
影子朝周玄講完,遊上了門棚。
周玄則提著大包小包,去茶樓找呂坤明回周家班。
一路上,他嘴裡念念叨叨“那個托銅錢的男人,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能夠精準預測我在什麼時候擊響醒木,然後對夢境提前做出防範……下次再遇上他,該怎麼應對呢?”
……
回到戲班,周玄沒將遇襲的事情講給姐姐聽,儘管他知道這事瞞不過周伶衣,但讓姐姐晚擔心一會兒,也是好的。
“這次送姐姐的不是故事梁子了?”
“談不上送,我心情不太好,去了趟百貨公司,看著娃娃可愛,給姐姐買了。”
周玄沒有提異鬼的事情,既然姐姐無聲無息給他喂異鬼的血,還不告訴他,那自然有姐姐的道理,不戳破這層窗戶紙比較好。
周伶衣把玩著洋娃娃,眼睛裡都帶著笑。
“這水杯、懷表,我們同款,你喝水就想起我,我喝水就想起你,我們姐弟倆,心連心。”
周玄將水杯擺好,又寒暄一陣後,才告辭離開。
周伶衣將娃娃擺在床頭,她打小就被家族培養,先去拜了「巫女」堂口,然後受了非人的訓練,成了平水府的夜遊神,再然後沒多久又執掌了周家班,將碩大的戲班生意,扛在了肩頭。
她到如今,隻感歎,二十來年了,有人將她看作接班人、戲老板、遊神大人、家族天才,卻幾乎沒人琢磨過她的心思,她挺想當個天真的小孩、對愛情有憧憬的小女生……
“隻有弟弟把我當小孩,當成小姑娘……他比所有人都貼心。”
……
“切,買什麼懷表?又貴又不方便,儘糟蹋錢,就這煙壺還行。”
“不要你還給我。”
周玄去袁不語手裡搶懷表。
袁不語哪管他,直接將表揣到內兜了,說“下次記得買條皮鏈子,這銀鏈子太精致,我不喜歡……”
“你還挑上了?”
周玄見灶桌上有新打來的啤酒,便拿新杯子接了一杯,邊喝邊說“老袁,今天你徒弟差點給人當街弄死了……”
“拐子哪對付得了你,你猴精猴精的,肯定是想騙我心疼你。”
“真的……那人右手托著三枚銅錢,能未卜先知,我一擊響醒木,他就割手,用痛感破了我的夢境。”
周玄將遇襲時的狀況一一講出,還感歎道“我就怕彆人知道我什麼時候擊醒木,防著我,故意把手背在身後,不讓人瞧見,誰想到那人能算命!?”
“哦,他應該是狗王養的狗。”
袁不語說“拐子有個高手,叫狗王,去年底升的四炷香,這人既有拐子的道行,又祖傳了養狗的邪門法子,較為難纏。
至於你對上的那條狗,他不是拐子的道行,而是「算命」堂口的三炷香手段,叫金錢卦,算卦速度極快,對我們說書人,有一定的克製。”
“老袁,聽你這麼一說,咋啥堂口都克製我們說書人?”
“香火之間的克製,並不是恒定的,那算命的克製說書人,但他克製不了我,這兩天我陪你到處逛逛,欺負到我徒弟頭上來了?吃他娘的熊心豹子膽!”
袁不語話講得霸道,周玄給翹大拇哥“這才是我好師父……今天我還聽那人提了個什麼巡日遊神?這我咋沒聽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