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擺擺手,這才大步離開。
賈政站在原地想了想,沒有進榮禧堂,反而往賈母院裡去。
裡麵,賈寶玉正奶聲奶氣的給老太太背詩。
賈政在門口站了一下,麵容緩和許多。
“老爺來了。”
看到是他的丫環忙給打了簾子。
賈政急步進去。
“老爺!”
賈寶玉嚇了一跳,他最怕他爹了。
他爹前段時間,從學堂拿了拉嗓子的黑饃逼他吃,雖然隻吃了幾口就被祖母阻止了,可他嗓子還是疼了好幾天。
“乖!下去吧!”
賈政難得溫聲,示意丫環們把寶玉帶出去,“母親……”
門關上了,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老母親,“兒子已經兩天沒去衙門了。”
“……出了什麼事?”
賈母倒是沒有太吃驚。
她兒子這個官當的最輕鬆,去不去,都沒啥大事。
以前他也常告假的。
“周瑞把他自個作到牢裡了,如今衙門裡好些人都在背地裡說……說我識人不明。”
賈政自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兒子難受啊,可指周瑞管春秋租子的不是大哥嗎?”
賈母:“……”
她知道兒子為什麼找她了。
老太太好想歎氣。
從東府回來,她就讓人去叫赦兒了,誰知道他居然出去了。
本來周瑞的事就難辦。
若是再讓赦兒背鍋……
但是不背鍋也不行。
赦兒不背識人不明的鍋,就政兒的脾氣,隻怕要一直請假不去衙門了。
賈家空有兩個爵位,政兒若再不去衙門……
老太太真的歎了一口氣,“這事確是你大哥不對,回頭,我來說他。”
“如此,兒子謝過母親!”
賈政躬身一禮後,親自給老母親倒了一杯茶,“母親,您和王氏從東府回來,那邊大嫂子怎麼說?”
“不是她做的。”
賈母搖頭,“她要做了,不會不認。”
能怪她一直倚重敬兒夫妻嗎?
實在是兩個兒子都不中用。
兩個媳婦……,更是不提也罷。
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給他們擦屁股。
“聽說王家大舅爺來了,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賈政有些不自然地道:“就是讓我多看顧王氏一些。”
賈母:“……”
知子莫若母。
她一下子就猜到讓赦兒頂下識人不明名聲的是王子騰。
王家到底有個能乾人啊!
賈母很羨慕。
不僅羨慕王家出了王子騰這個人才,更羨慕王子騰沒被家族連累,還能當個手握重權的官。
“唔~”
賈母心情略有低落,“他既然那樣說了,你就多去看看王氏。”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什麼,“珠兒休沐,一早說去學堂看看,這一會也該回來了。”
這一次,感覺她家珠兒又清減了好些。
“你傳人去請個太醫,給王氏看脈的時候,也給珠兒看看吧!”
“……是!”
賈政想到兒子的樣,也略有憂心,“兒子這就讓人去請王太醫。”
此時,賈珠確實從學堂回來了,不過,他沒回家,反而先進寧國府,來給沈檸請安了。
“大伯娘!”
在廳中坐著的他,看到沈檸進來,忙起身行禮,“多日不見,伯娘的身體看樣子好多了。”
他進府之前,還在替這位伯娘擔心。
“嗯,給我看脈的回春堂陳掌櫃是個厲害人。”
搜索原身記憶,賈珠一直是個很溫和、暖心的少年。
很努力的讀書,照顧弟弟妹妹,敬愛每一位對他釋放善意的長輩。
沈檸道:“珠兒,你又清減了,讀書辛苦卻也不能不顧身體,回頭去回春堂找陳掌櫃給你開個補身的方子吧!”
“……好!”
賈珠本想拒絕,但看她眼中關切,隻微一頓,就笑著應下了,“有時間我就去。今兒一早,侄兒去了學堂,新請的方先生和陳先生都甚為有才,聽他們說焦大爺還每日讓學生們習武……”
“你覺得不行?”
“不不不!”賈珠忙搖頭,“國子監也有蹴鞠、騎馬、投壺、射箭等課呢。”
他就是沒有想到,焦大會把戰場上的一些東西,教給族中子弟。
“賈家以武起家,族中子弟卻漸漸荒廢了武事,在侄兒看來,本就不好。”
少時,他其實想習習武的。
哪怕不上戰場,可習武之人,不管是蹴鞠、騎馬,還是投壺、射箭,身體的反應速度都會更快。
“如今伯娘重啟武事,雖然課時的比例甚少,但已比原先好了許多許多。”
以後上學的孩子們都有福了。
也算幫他彌補了一點少時遺憾。
“噢?”沈檸笑了,“那憶苦思甜飯你吃了嗎?”
“用熱水泡著吃了一個饃。”
賈珠微笑,“我們國子監的陸先生若是知道了,恐怕都要跟著學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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