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出去的時候,請焦大進來一趟。”
“是!”
興兒匆匆走了。
這一次換成焦大過來。
老頭子自那一次後,就很有些不好意思見沈檸。
畢竟她要求的賣慘是假的,是斷條腿,可他差點就弄成了真的,害了大爺的性命。
“太太!您叫我?”
“坐!”
沈檸看著青竹給老頭上了茶,這才揮手讓她出去,“興兒已經跟你說過晉王的事?”
“是!”
焦大的眉頭攏了攏,點頭應是。
當年太子的事,還讓他心有餘悸。
老頭子不想賈家再跟皇家的哪個王爺有牽扯了。
尤其是晉王。
他可是仗著太上皇,敢跟皇上叫板的人。
“西財神魯鯤不僅開了票號,還開了賭坊,有他在,晉王手上不會缺銀子。”沈檸嘗試開口,“你認識道上會賭的人嗎?”
什麼?
焦大驚呆了,“太太的意思是……”
“不暴露賈家,暗裡找人去鬨事。”
沈檸道:“如果有個會賭的人,光明正大的贏他們的銀子,當然更好。如果沒有……,如侏儒殺手謝正虎那樣的人,其實也挺缺銀子的吧?”
“……這個,奴才要好生想想。”
“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
沈檸道:“我就是有些氣不過。”看樣子,她也還年輕,“不過,因為他們帶累賈家,就完全沒必要了。”
“是!”
焦大稍為放鬆,“沒有萬全之策,奴才不會亂動。”
賈家是他要守護的呢。
但是他們想弄個萬全之策再從賭坊出手,卻不代表晉王願意彆人惡心他。
啪~
看完信,晉王一個拂袖,把桌上的一整套茶具全都掃了下去。
“好一個林如海,好一個賈家。”
李家完蛋了。
他們完蛋不完蛋,原先他是不在意的。
沒有李家,反正總會有其他家。
現在的關鍵是,賈璉在李家那麼一鬨,李海木一個猶豫,整個李家都讓皇上的人一鍋端了。
一鍋端啊!
隻要一想到,李家的所有財物,俱要落到皇上手中,晉王就受不住。
那個曾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弟弟,憑什麼敢昂著頭看他?
如果不是父皇瞎弄,他又何至於此?
明明他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明明他跟著太子觀政多年,繼太子之後,比誰都更有經驗,父皇怎麼就能把皇位那麼隨便的指人?
晉王在房間裡,煩躁的繞過來繞過去。
他離大位隻有一步之遙。
這一步怎麼就這麼難?
如今讓皇上得了李家的家財,他以後想乾什麼不是更方便了?
晉王很清楚,雖然經營了這麼多年,但是,沒銀子沒人手的那個弟弟,因為皇帝的身份,能比他更容易的掌控朝堂。
他一直在想法子。
在朝堂上想法子,也在後宮想法子。
曾經……
想到那個,剛剛被賜婚出宮的元春,晉王更煩躁了。
母妃一直讓他彆急,也壓著元春,就是為了那最後一步。
可現在全完了。
是皇帝知道什麼提早規避,還是……因為寧國府母子二人的謝恩,以至於從源頭上出了意外?
史老太君和王氏是乾什麼吃的?
她們那麼想讓元春走他母妃的路子,怎麼就讓沈氏弄得半途而廢了?
晉王很生氣,“來人,去查一下榮國府是怎麼回事。”
“是!”
下人應下,出去未久,吳汝保進來,“王爺,榮國府的事,奴才知道。”
“你說!”
“榮國府如今有四個主子,都被關進賈家祠堂。”
什麼?
晉王驚呆了,“賈敬回來了?”
不可能啊!
整個賈家,能讓他忌憚的,隻有賈敬。
哪怕如今的他是個白丁。
可賈敬往那裡一站,莫名的,晉王就是有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跟太子哥哥給他的雖然不一樣,卻更有一種心驚。
曾經,他們一直都有交手。
可是,他這個父皇最疼愛的兒子,十次中,也有六次是敗的。
父皇會對太子哥哥嚴格,他和太子起衝突,十次有八次是護著他,但是對賈敬就不一樣了,那是真的當子侄。
“沒有沒有。”
吳汝保忙搖頭,“賈敬還老實待在道觀,如今寧國府掌家的雖是賈珍,但是,他一切都聽其母沈夫人的,如今她又是一品誥命了,在賈家的話語權更多。
奴才打聽到,五月八日晚,賈赦、賈政和其妻、子,就被關在了祠堂,太上皇賜婚時,他們短暫出來了一下,就又進去了,到現在都沒出來。”
晉王:“……”
他在想沈氏。
似乎是叫沈檸的吧?
沈大學士的女兒。
曾經她還和他的王妃有過相交。
後來賈敬灰頭土臉的去了道觀,她也跟去了。
現在……
想到寧國府近幾個月的事,晉王的臉上一陣扭曲。
想起來了,國庫就是她先還的。
若不是她還庫銀,皇上哪有銀子去賑災?
若不是李海中那個蠢蛋,對賈家出手,讓順天府的唐老頭抓到把柄,皇上又憑什麼對李家出手?
越想,晉王喘的氣就越粗。
賈敬不在,這姓沈的又跳出來了嗎?
好大的膽子。
“去查!”
他咬著牙道:“去查沈氏和賈敬有無通信。”
那什麼看破紅塵,所以沈夫人剝了他的所有……,也許就是人家夫妻的障眼法。
就是糊弄他們這些人的。
“所有賈敬的書信,都給本王拿過來。”
他要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隻要讓他查到蛛絲馬跡,一定奏請父皇,徹底打下他們。
“還有林如海。”
晉王想到什麼,又道:“查一查他和賈家的書信。”
父皇上次提到林如海時,表情很不對。
“查到了,都給本王拿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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