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思哈哈一笑,連連搖頭,答道:
“人人都說天地靈機,靈機勾連天地,在天為種種靈氣,在地為地脈火淵,又豈是升空去打能解決的問題,靈機與地脈相勾連,牽一發而動全身,你若是修了陣道,便知道其中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年三宗七門圍攻李江群,整整打了三天三夜,李江群一介紫府之身,一道青鋒無人敢敵,以一敵多,同樣將望月湖北麓的地脈靈機打得斷絕,近百年才慢慢恢複過來,便可見一斑了,李江群出手尚有如此威力,若是換成那些金丹修士,豈不是要天地震動了?”
李通崖恍然點頭,不由歎道:
“金丹……也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屍骨,多少年能修得。”
蕭元思諷刺地笑了一聲,張張口仿佛要說些什麼,卻又默默咽了下去,隻答道:
“金丹非是你我能想,至於往上的道胎之境,隻能存乎於想象之間了。”
“道胎?”
李通崖微微一愣,自家修行的乃是《太陰練氣養輪經》,其中也提到過修行六境,分彆是:胎息、練氣、築基、紫府、金丹、元嬰,不曾有什麼道胎之境,疑惑地問了一聲。
蕭元思點點頭,解釋道:
“乃是金丹之上的境界,太久未有人修成,於是當今修煉界往往不去提,不止江南,什麼漠北、嶺北、稷中諸國,全然沒有聽說過道胎,據老祖所說,此界恐怕有五百年不曾有了。”
李通崖聽了這話,暗道:
“興許元嬰乃是道胎的古稱吧……《太陰練氣養輪經》也不知成書於何時,多半十分久遠,有些命名不同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等受教!”
李通崖恭敬應了,蕭元思便笑著擺擺手,推辭道:
“這算什麼受教,小道消息罷了。”
於是起身,開口道:
“你若是要去徐國,且儘早前去,不必與我多言了,我就在這山上讀會丹書,數日功夫,讀起書來沉浸於玄妙之中,不過片刻。”
李通崖道謝了一聲,告辭駕風而起,李玄鋒已經背著金弓和李玄嶺在空中等著了,沙摩裡和安鷓言幾個外姓修士側身而立,李通崖看了眼幾人道:
“且隨我往北去。”
一眾人連忙應是,跟著駕風往北而去,李通崖思忖著,開口道:
“這邊燕山妖將也不知道有多少手下,你等先尋一座山埋伏著,我先去探探動靜,看看他手下有多少練氣妖物,最好能一鍋端了。”
眾人紛紛應下,駕風在山間穿行了一天,跨過深青色的湖水和暗色的茂林,便已經過了越國地界,到了徐國。
一入眼,景色頓時截然不同起來,滿地的發白骨頭四散零落,道路上荒草雜生輝沒有蹤跡,也不見有什麼人煙,偶爾也有流轉的法光飛過,見了一眾人立刻折返,遠遠地繞開,李家幾人想要尋人來問問狀況也沒有機會,隻好埋頭飛著。
地麵上倒有不少鬥法的痕跡,或是法光流轉,寒氣森森,或是五色彩光,四處流淌,偶爾還能見到一些祭煉的白骨和血肉,餓死的豺狼和虎豹,著實讓人開了眼界。
李家人不欲多事,根本不去深究,隻繞著那些有神異的地方走,邊燕山本就不遠,不多時地勢越來越高,那山便遙遙在望了。
李通崖一路仔細觀察,在四下尋了一陣,終於在山間找到一個小小的法陣,停在那法陣跟前,輕聲道:
“老夫途經此處,有事相問,還請道友開一開陣法!”
那陣法不過胎息境界,李通崖築基的氣勢勃發,裡頭那人嚇得魂飛魄散,法陣如冰雪一般消融,迎麵走出來一個老頭,身後跟著一大群童男童女,那老頭滿頭白發,匆匆忙忙地便跪下,恭聲道:
“山野小修,見過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