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眾人這一頭迅速駕風遠去,李淵蛟麵色微微發白,服下枚去寒毒、調理真元的丹藥,麵色好看許多,一旁的李清虹消耗甚大,同樣服藥調息。
雖然受了點輕傷,李淵蛟的麵上還是掛起笑容,手中那枚儲物袋盈盈地發著光,滿是符文,看上去就不是凡物,笑道:
“這魔修看起來不凡,怎麼也是張懷德、裘籍之輩,是個核心人物,不同於那些小魔修,這次恐怕有好些收獲。”
口中說著,李淵蛟卻沒有輕易打開這儲物袋,而是拎在手中把玩著,李玄宣有些擔憂地道:
“蛟兒,傷勢如何?”
“無妨,讓歸鸞為我調理兩天便可,再穩固幾月修為,便可突破九層。”
言中之意便是籙丹了,老猴跟在後頭飛著,故而不曾說出口,三人一猴默默飛了一陣,李淵蛟突然一停,輕聲道:
“尋到了!”
腳下是一個胎息小族,魔修正殺得痛快,李淵蛟駕風落下去,揮劍便砍。
過了一陣,提回來一個胎息魔修,已經砍斷了四肢,孤零零平滑的一具軀體,兩眼瞪得滾圓,直呼饒命。
李淵蛟目光炯炯,不為所動,隻將他往地上一丟,再把那練氣魔修的儲物袋往他麵上砸去,吩咐道:
“用靈識打開。”
這魔修唯唯諾諾地按著他說的做了,那儲物袋袋口微鬆,倒出一地物品來,不見什麼標記法術發動,看上去也沒什麼後手。
李淵蛟懶得看這魔修到底是不是被標記尋仇了,在求饒聲中一腳將他腦袋踩爆,又用火術燒乾淨了,攝起儲物袋和諸多靈物來。
這一切不過數十息,乾脆利落地解決了,李清虹抱著槍調息,宛若未聞,李玄宣倒是皺了皺眉,插嘴道:
“也不必削成人棍…一劍結果他就好,何必這樣,弄得到處是血。”
“省事些,不必防備他用什麼符籙。”
笑著答了一句,幾人駕風而起,李淵蛟翻著儲物袋,查看其中的收獲,不多時已經越過諸家,到了鬱家地界邊上。
鬱家的密林郡已經四境煙火,滿目瘡痍,流光與法術相互碰撞,煙氣滾滾。
李玄宣駐足看了一陣,低聲道:
“鬱玉封至鬱成宜不過四代,已然頹然至此,積重難返了!”
“誰說不是呢?”
李清虹抱著槍,盯著郡中暴起的明滅火光,答道:
“世家起於微末時,族祖或是天資上佳、心機深沉,或是爽朗大方、知人善用,或是謹慎多謀、好疑凶殘,才能脫穎而出。”
“一世建業,二世守成,大多遠不如前人。”
“後人耽於享樂,沉於修煉,不知人世冷暖,一路成就築基紫府還能鎮壓一族,若是不能,便埋下禍根了!”
李淵蛟按著劍看著,悶聲道:
“我家高祖至此,已曆四世,曦月已是第五世。”
他回過頭來,突然發問:
“兒孫輩中可有媲美高祖、曾祖輩之人?”
李清虹不曾想話題突然這樣沉重起來,連忙笑道:
“兄長說笑了,一代有一代的境遇,不必比較。”
李玄宣一路上聽著兄妹倆的討論,一言不發,入了黎涇鎮便往峰上畫符去了,李淵蛟則和李清虹一齊落到中殿,與李淵平將眾多戰利品瓜分。
胎息修士的儲物袋有十枚,把靈物與法器充入庫中,隻餘下四十餘枚靈石,添到了族庫,總算是把給李清曉餘山一脈靈石遺留下來的空缺補上了。
再倒出那練氣魔修的積蓄,光光靈石就有二十枚之多,李淵蛟又要交到淵平手中,便見他皺眉道:
“兄姐總要取些!總一並交給族中,自已哪裡來的資糧修煉呢?兄長眼下要築基,多想想自己。”
李淵蛟兄妹對視一眼,一人一半將之分了,各自取了幾瓶能用的丹藥,餘下大部分都是魔功,李淵蛟挑挑揀揀,逐一看過,終於眼前一亮,笑道:
“有一道四品法術。”
吳越廣為流傳的法術大多一二品甚至不入流,三四品大都是世家密藏,再往高了唯仙宗仙門所有,一聽這話,眾人頓時圍過來,李淵蛟細細讀了,答道:
“稀奇事!乃是吳國小宗門【屠鈞門】的四品法術,喚作:【屠鈞葵光】,采用不同寒氣寒水來練,入門就要九道寒氣或是三道寒水,大成更是要九九八十一道!”
“平日將這些寒氣和寒水祭練到左手食指之中,臨陣掐訣放出【屠鈞葵光】,能夠阻礙敵方法力運轉,若是練至大成,一照麵練氣都要化為冰水。”
李淵蛟說完,李清虹接過仔細讀了讀,惋惜地一歎,輕聲道:
“我是用不得,雷屬火,最破陰寒,更彆說祭練進食指中了。”
李淵蛟點點頭,自家修行《江河一氣訣》和《寒鬆露雪訣》幾道傳承都與此術頗為契合,《寒鬆露雪訣》的采氣【寒鬆雪氣】更是可以作為一道寒氣祭練此術。
‘家中尚有一道天地靈水【地煞冷泉】,可以一用。’
“【屠鈞門】……”
李淵蛟隻覺得耳熟,疑惑道:
“似乎那老猴在這宗門修行過,那《白猴遊記》中有所提及,這宗門功法陰寒,祖上闊過,有好幾樣秘法,後被魔修所滅,最後倒是流轉到我等手上來了。”
這道法術需要諸多不同的寒氣寒水,九種才算入門,修煉起來有些難度,李淵蛟暫且將其存起,打算打聽一下哪幾家有寒氣,慢慢來練。
……
李淵蛟閉關了小半年,穩固了修為,服下家中的籙丹,輕而易舉地突破了練氣九層,終於築基在望。
眼下破關而出,仔細一問,家中修士大多閉關修煉去了。
此次魔災族中寬裕了許多,不少欠下的族俸也發下來,眾人或是生死關頭有了長進,或是有了積蓄購買丹藥,各自突破。
李清虹經過這一陣魔災廝殺,修為同樣大有精進,隻是練氣後期尤重積累,還未突破八層。
李淵蛟這才出關,下人已經把信送上,原來是穀煙廟來信,陳冬河終於收集好了一份【金陽煌元】,李淵蛟頓時大喜,著李清虹看家,自己往西而去。
滿懷著喜悅出行,等到越過【西屏山】,滾滾的金沙席卷而來,李淵蛟落到穀煙廟前,麵色頓時難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