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鋒孤身一人,擐甲披袍,足踏金色飛梭,在漆黑洶湧的浪花之中飛速潛行。
趁著海上風暴四起,他找了個借口,默默離開分蒯島坊市,駕風在雷霆和暴雨之中一路向東,借助水脈一去千裡,到達了朱淥海。
就算東海陰晴不定,氣候喜怒無常,這樣大的雷暴也是少見,夜色沉沉,籠罩在無邊無際的凝重烏雲之中,朱淥海也變成了深綠近於墨色,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漆黑。
李玄鋒飛梭上的金光收斂,無聲無息地駕風向前,暴雨擊打在烏金靈甲,被法光擊得粉碎,化為水霧彌漫。
金兜島遠遠地出現在天邊,李玄鋒默默停靠,退出一陣,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枚玉盒。
雖然有把握這和尚會上鉤,李玄鋒卻不會隨意亂來,先預估了百裡的距離,提前從玉盒中取出這雕像,很隨意的擦過距離金兜島百裡的邊緣,下去逛了一圈,再翻手將之收入玉盒,找了一處島嶼落腳,看看金兜島是個什麼反應。
……
金兜島。
司徒末被李家聯合孔婷雲埋伏了一手,本吃了大虧,可如今在島上修行了幾載,出關一看,情況似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一來還好自己謹慎,把孔婷雲放在了應有的對手位置上,保住了性命不說,也隻受了輕傷,那一日回到島上,連連慶幸。
二來,便是這牟陀落在自己手中了。
本以為死了牟陀,損失了一大助力,不曾想才在島上待了小半年,牟陀寵幸過的那些女子中竟然有一人誕生了子嗣,他出關即發現不對,很快便叫人將這子嗣抱過來。
果然,麵前這半歲大的孩子竟然已經能下地走路了,皺著一張醜臉望著他,顯然就是牟陀本人。
司徒末很是好奇,隻問道:
“你為何不回北方!你這轉生之軀,縱使是從頭開始修煉,至少也要幾十年才能重回法師罷?”
牟陀卻翻了翻白眼,顯得很是暴躁,直道:
“北方能有你的金兜島安全?”
他仔細一問,這才知道北方的忿怒道統早就打成了一鍋粥,他那些在北方的後手:雕像、子嗣、或是備用的肉身,不知道有多少師兄師弟在一旁蹲著,就等著他轉生回來。
牟陀一轉念,竟然還是回到了金兜島,司徒末這才明白這牟陀初來金兜島上之時沒日沒夜的睡女人原來是為了留下後手。
“畢竟能修成法師…這保命的手段還是有的。”
牟陀落在手中,司徒末頓時輕鬆不少,乃至於有些樂開了花:
“牟陀這下可是陰溝翻了船,不得不仰仗於我,今後可就不是博弈妥協了,這家夥幾十年內不得不為我所用,做我的走狗。”
這牟陀鬥法不行,偏偏一身保命術與算術很是出色,有了虛弱的牟陀在手中,幾乎可以規避掉大部分的風險。
當下為他搭建了個小廟,安心把他養肥,用以計算,這才將將過去兩年,他初步治療好了傷勢,竟然又得了一好消息:
“孔婷雲終於被調回去了!”
司徒末這下輕鬆許多,他謹慎得很,雖然一般孔婷雲不會再次用這麼蠢的計謀,可他卻依舊死守此島不出,在不曾療傷之前絕不出去。
甭管牟陀與客卿們怎麼勸說,哪怕宗內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在彆的據點見到了孔婷雲,他隻堅持著不出此島。
司徒末可不傻,這李家與自己的仇已經擺在了兩家明麵上,縱使沒有孔婷雲,以李家的勢力請來幾個築基難道不容易?在結合著李家那三人,自己有傷在身,被埋伏了還得重傷,那就麻煩大了!
司徒末自己心中也恨著鏜金門,連帶著恨著這世道,厭惡鏜金門利用汲家收割血氣又將之隨意拋棄,為劃清界限,甚至不願意用血氣療傷修煉,對重傷看得更重了。
他這才出關,心中思量了一陣,不曾想那牟陀又急衝衝地上來,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