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到了山下,經人一通報,說是李曦明就在山上,頓時鬆了口氣,提著人上山,把紋虎拋在明方石上,恭聲道:
“此獠冒犯真人,以言語相欺,如今已經攻破鴻府山,將其捉拿過來!”
李曦明一直在山上等他,聞言樂嗬嗬地起身,雖然這事情是早計劃好的,他也在太虛中提前攔住了紫府,可收獲多少還要看李周巍的力量。
他笑著道:
“好好好,先押下去吧,你我好生談了,晚些時候再審他。”
李曦明對李家沒什麼掌控欲,故而對李周巍是滿意極了,雖然紫府神通厲害,可頂尖築基的用處一點也不小,否則當初寧迢宵為何要全力提拔李玄鋒?如今李家若是沒有個李周巍,哪還能進取密東?隻憑李承、李明宮的力氣,能守住對岸的浮南就不錯了!
他把自家白麟扶起來,長奚之事一概講了,李周巍仔細思量,李曦明道:
“我想著鄴檜定有彆的圖謀,否則不會第一個就跳出來與我家對著乾,這是其一,其二是…趁著長奚未死,還能看護著,我欲去一趟崔家,問一問道統。”
李周巍答道:
“紫府之事,並不難解,尤其密汎三宗背後的稱昀、都仙兩家都無命神通,隻要消息靈通,多少能猜到些…長奚不一定不曉得,更可能是關乎利益,我家不問,他便不說,再不濟,可以結交那素免。”
他所說的與李曦明思量相差無幾,李曦明答道:
“長奚是族修,在東海得道,本不是什麼好人,到死了身體梆硬也要留心眼,其實換了我過去,也未必能儘信我家,更何況在他看來,如果玄嶽沒落,我家是得利最大的那個。”
李曦明這話不無道理,玄嶽如果傾頹離山,人才靈物與道統肯定是流向望月湖的,李周巍應聲道:
“至於崔家…背後是東方遊一脈,也是鼎矯的擁躉,倘若有打聽點消息,應當不會拒絕真人,此行必然大有收獲。”
“好!”
李曦明要問的就是這個,一聽與鼎矯有關係,心中就十拿九穩了,聊了些白江地界的消息,一聽白江調度司的名字,他忍不住笑道:
“果然霸道,一聽就有明陽專製的味道。”
李周巍坦然而笑,李曦明隻與他打趣兩句,神色轉為些憂慮,問道:
“你在龍屬那裡可還有門道,切勿忘了打聽長輩的事情…”
李周巍知道是指李清虹的事情,心中暗暗歎氣,可這事情敏感,不是說問就能輕易問的,默默點頭答應下來。
李曦明看出些什麼,袖中隻浮現明陽神通的彩光,打通太虛,留下一句話:
“【玄紋瓶】我始終留在梔景山上的紫焰地煞泉中煉養,若是有需要,自行取用即可。”
【玄紋瓶】可以吸納火脈,取離火、明陽之力煉養其中天光,增加威能,李曦明突破之後一直留在山上。
他提醒一句,駕起天光穿梭,在太虛之中走了一陣,心中暗喜,對崔家之行期待起來,才過了片刻功夫,玄嶽門的紫府大陣在太虛之中浮現而出,黑黃色的氣流沉於底,藏藍色的光彩浮於上,居然看著比銜憂峰的大陣厲害。
“術業有專攻,艮土善守,宗門的陣法自然穩些。”
他才到了陣前,大陣自然浮現出入口,長奚的聲音浮現而出:
“昭景道友請罷。”
他穿陣而入,麵前恍然洞開,遙遙望見遠方鹹湖白燦燦,幾朵雲霧飄散過來,李曦明回過身,洞府之內滿地青石滾動。
正中的法座上端坐著一個有鼻子有臉的石人,須眉皆如玉,硬邦邦地矗立在兩頰,眼睛石質紋路,青黑一片,愣愣地看過來,頗為恫人。
李曦明頓了頓,聽著這石人腹中悶響:
“昭景稍等。”
石人艱難起身,從地麵上捧了一捧沙土起來,往麵上一按,把臉和脖子捏出來,其餘之處隻用衣物披了,坐在桌邊,擠出個笑容,唯獨那雙眼睛還是青黑石頭,看上去冷冰冰沒有感情。
“醜態畢現了…”
長奚笑了一聲,兩顆石頭慢慢長出肉來,才有平時的模樣,看上去和藹可親,李曦明出了口氣,關心道:
“前輩身體如何?”
“不足三年。”
長奚搖頭,狀態果真差極了,疲憊地道:
“昭景尋來定然有事,請講罷。”
李曦明總感覺長奚說起話來下一刻就要暴斃,不敢多待,趕忙問道:
“幾年之後必有大戰,晚輩欲煉一煉靈胚…其實不是這幾年的事情,早些時候煉好,也多添幾分實力。”
“哦!”
長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向我要煉靈胚的法訣呢!’
事到如今,長奚難道還有什麼推辭的話可說?說句不好聽的,他長奚一夕身死,隻要他李曦明願意,玄嶽有什麼秘法不姓李?有哪個靈物李家動不得?
更何況長奚從來不太信任什麼情誼,孔家當年為郡望,到了舉家而散都沒有誰顧著情誼照料後人,李家願意出手,玄嶽的東西本就該有李曦明一份。
老人咳嗽一聲,立刻把心中的念頭壓下去,老臉上擠出笑容來,答道:
“是我的不是,先時同昭景說了,就該取出來給你參詳,結果要你上門來找…實在對不住。”
他從袖中取出玉簡來,咳嗽道:
“這東西叫作《觀榭神通火中煉》,是老夫早年從東海得來,乾淨得很,我自家也是用這煉術,昭景放心。”
“多謝前輩了!”
李曦明從他手中接過,靈識掃動,這玉簡品質極好,似乎有土德神通加持過,沉重堅固,堪比築基法器,小小一枚容納了數百萬言,還有諸多圖畫輔助,看著就是頗為正統完整的道統得來。
地圖還要幾天,標點符號的話,應該是的問題,後台是標點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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