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昭是何等樣人?
他連忠心如呂忠呂樂父子都要再三試探,豈會如此簡單的就提拔這種膽大包天,還心狠手辣之人?
但出乎孟昭還有呂忠的預料,呂樂搖頭回道,
“不是咱們的人做的,好,好像是那個張小翠。
她還留下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一家團聚四個字,字條在這裡,請少爺過目。”
呂忠臉色變化,有些不敢相信,抓住呂樂的衣襟問道,
“你可仔細查驗過?兩個小的也沒了氣息?”
“回義父,查過了,張氏夫婦,張小鐵,張小翠,還有白楊的兒子,都是中毒而死,沒有例外,更不存在假死的可能。”
孟昭也是被震住,要知道那後宅當中,張氏夫婦是張小翠的父母,張小鐵是她疼愛的弟弟,還有白楊的兒子,更是她的親生骨肉,這也下的去手?
接過呂樂遞來的一張白紙,上麵磕磕絆絆的寫著一家團聚四個字,字體不怎麼好看,還有一處筆畫錯誤,但應該是張小翠的手筆。
而且紙麵整體風乾燥,有兩處卻是帶著淚漬,可想而知寫字之人當時心中的痛苦。
呂樂之所以臉色發白,想來也是被這件事給嚇到,完全沒經曆過這種事。
殺人可怕嗎?
不可怕,這房中的三人,哪個手上沒染過血?
但可怕的是,殺自己的親人,父母,弟弟,孩子。
更重要的是,動手的還是一個女人。
青蛇竹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這話真沒錯。
而呂忠此時則是一陣後怕,愈發覺得做事謹慎,不能太感性。
白楊能攪的他孟家二房不得安寧,這張小翠也是一個狠角色,比白楊還狠。
她的心機也很深,至少這毒殺全家的毒藥,就沒人知道她怎麼藏住的。
若是一時心軟,放她離開,以這女人的行事作風,還有對白楊的感情,必然給孟昭帶來大麻煩。
隻是呂忠和呂樂都不太明白,留下這張字條是什麼意思。
“少爺,莫非這張小翠留下這字條,就是表示她這麼做,希望一家在地下團聚?這種思想也太極端了吧。”
這麼說倒也說得通,不過,孟昭還有另一種理解。
張小翠很聰明,猜測他們一家在事後有極大可能被滅口,不是孟昭,就是胡應明。
既然結局無法改變,她便選擇讓親人沒有痛苦的死去,並且,以此來換取一個卑微的條件。
全家團聚,當然要包含白楊。
“阿樂,去通知胡家的人,把白楊的身體縫合好,打理乾淨,送過來。
然後在張小翠的老家,找個山,造兩座臨墓,一座給張家三口,一座給白家三口。”
孟昭此時心內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毫無疑問,張小翠雖出身卑賤,且流落風塵,但也是一個奇女子。
對於白楊之愛,也是遠超旁人的想象。
既如此,便滿足她生前最後一個願望。
這也是他僅能做到的。
至於什麼恩恩怨怨,孰是孰非,隨著這家人的死去,也已經煙消雲散,何必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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