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太陽光照在青翠的院子裡,清風微撫,花香撲鼻,門簷下的風鈴蕩漾發出清脆的鈴聲。
孟文坐在一個壓著鬆軟蒲團的木椅上,靜靜看著院中的花花草草。
旁邊一個秀美嫻靜的少女正蹲在他的身前,用潤濕的白淨毛巾,給他擦拭雙手。
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傳了過來,神色陰鬱,瞳孔中閃爍莫名焦慮之色的孟青淮穿著一身墨色衣衫快步走了進來。
見到院中曬著太陽,聞著花香,一派悠閒放鬆模樣的孟文,道,
“我的二爺啊,您還有心情曬太陽?都火燒眉毛了,您知不知道?”
孟文眼也不抬,頭也不轉,淡淡的嗯了一聲,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掌,指了指,
“阿梅,你先下去,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等少女躬身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孟文方才說道,
“火燒眉毛的事情,且說來聽聽,讓我看看到底有多麼了不得。”
孟青淮聞言,有些詫異,見孟文表情淡漠,眼神無光,卻又仿佛一抹看不到儘頭的深淵,心內打個突突,聲音不由自主的放小道,
“剛剛接到消息,史思明被人給打敗了,而此人,你可知道是誰?”
“啊,是這件事啊,我比你還早知道,不就是四弟嗎?他替我報了仇,很好。
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火燒眉毛的地方。
相反,我孟文無才無德,連累孟家聲勢下墜,若非四弟,還不知何時才能重回威風。
青淮,你說我該選個什麼禮物送給四弟,祝賀他為我孟家捍衛尊嚴呢?”
孟青淮眉頭更緊,他第一時間收到風,便急匆匆跑來見孟文,他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而且竟然比他還要靈通?
聯想起前段時間,孟文若有若無的疏遠,對他權柄的削弱,以及某個甚囂塵上的說法(他是大公子的人),緩和了下焦躁的情緒,沉著嗓子道,
“二爺,你彆開玩笑了,孟昭他那是給您報仇嗎?
他那是沽名釣譽,想要踩著您和史思明的肩膀上位。
聽說就因為這件事,連沈天賜都對他刮目相看,認為他未來若進階先天,有資格與其一戰。
你看看,這偌大的名頭,整個大雍皇朝也沒幾個人比得上,您就忍得了這口氣?”
隨著孟青淮一字一句的脫口而出,孟文的呼吸不自主的變得短促,鼻息沉重,眼睛裡劃過幽暗的光,本來好似無法用力的手掌,更是不自覺的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良久,孟文方才吐出一口濁氣,淡淡道,
“青淮,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用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再去挑戰孟昭,然後讓他踩在腳底下,羞辱我嗎?”
孟青淮跟在孟文身邊也不是一兩年,清楚的知道,此時孟文心裡對於孟昭的痛恨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說起來很可笑,畢竟之前兩人還很友好,甚至孟文三番兩次拉攏孟昭。
但,事情的轉折就在此處,孟昭打敗了打敗孟文的史思明,這就是原罪。
說句不客氣的,在孟文心中,孟昭就不該去接受那什麼所謂的切磋約戰,就算接受了,也該痛痛快快的如死狗一般的落敗。
真要是這樣,他們兩個仍會是好兄弟,講義氣,有福同享。
但,孟昭偏不,偏要逞強,偏要贏,這就是在斷絕兩人之間的關係,無法原諒的那一種。
有句話叫撞衫不可怕,誰尷尬。
同理,和同一個人交手,一個勝,一個敗,同樣會將落敗的那人,釘在恥辱柱上,狠狠羞辱。
孟青淮依舊還是壓著嗓子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