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郡府衙門,各大世家,幫派,宗門,地下勢力收到消息,南安震動。
從城東到城西,從城南到城北,數不儘的火光亮起,彙聚成萬家燈火,照亮整個南安郡城,恍若不夜之城,蓋過夜空中的星辰……
數之不儘的人聞聽鳴花樓慘案,不論身份高低,男女老幼,通宵議論,流言紛紛……
更有各路人馬齊齊調動,以郡府兵卒為主,各大幫派弟子,世家武士為輔,通宵達旦,圍鎖郡城,滴水不漏,可謂馬蹄聲響,刀劍錚鳴,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全城,儼然一副全城大搜捕的模樣。
據悉,當夜南安徐家長公子徐鐸,於鳴花樓頂層設宴,款待玉京成來的清寧侯府方小侯爺,席間有多達三十三人作陪,包括孟家兩位公子,火龍洞兩位真傳高足,其中一人還是當代火龍真君的侄女兒,其他的也多是大小勢力繼承人……
呂樂可說是這宴席當中身份最低微之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群人,經過朱廣喜刺殺,鳴花樓血案之後,隻活下來十三個,還包括方小侯爺這一風暴中心,簡直是斷了不少勢力的根。
沒了繼承人,一個勢力豈能長久?
這還隻是鳴花樓頂層死的人,若是再加上四周無辜百姓,鳴花樓客人,當夜死傷之人超過五百,血流成河,混灑在鳴花樓廢墟當中,宛如一方鬼蜮。
事後經查才知道,朱廣喜不知用什麼方法,將鳴花樓頂層之下的客人,酒樓掌櫃,廚師,跑堂小廝儘數藥倒,等鳴花樓一倒,儘數成了亡魂。
所造成的經濟損失,也是無可估量,最直觀的,郡城老字號鳴花樓被拆了,一座鳴花樓少說也值個萬兩白銀,這還不包括樓體之內各種珍貴的物件,如字畫,盆栽,裝飾品等。
附近的商鋪,房舍,也儘數遭劫,成為一片殘垣斷壁,短時間內不要想恢複,更間接影響兩條街的生意,影響深遠……
朱廣喜一個在南安名不見經傳的大太監,在不超過一個晚上的時間裡,直接轟傳全郡,除了那些為了生計無心他顧的最底層老百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惡名之盛,更是可讓小兒止啼。
郡守崔覃,直接下了死命令,讓城內所有勢力,配合天刑堂調查,務必將朱廣喜捉拿歸案,膽敢有阻撓拖延者,以同罪論處。
限期七日,若是做不到,隻怕一批人的位子坐不穩。
同時,夜半城內大開,數騎出城,帶著消息前往州府而去。
待到天明時,孟昭才在呂樂的攙扶下,離開郡府衙門,步履緩緩的回到孟府。
進門之前,孟昭若有深意的對著呂樂說了一句,
“這一關不好過啊。”
說罷,還不等呂樂回應,本來平淡的麵容瞬間轉換表情,背部佝僂,所有的神采消失,率先進門。
衣服也來不及換,頂著一張沾染灰塵,黑一塊,白一塊的大花臉,就去見了徹夜未眠的孟繼祖和孟弘道。
大堂之上,除了孟繼祖與孟弘道兩兄弟,還有孟府大管家鐘濤,二管家王天雷,三管家柳乾坤,四管家楊九,分作在大堂主位兩側,神色皆是凝重不已。
噗通一聲,進門之後,孟昭走到紅毯中央,而後推開身旁呂樂的攙扶,臉色蒼白,神情低落,懊惱悔恨的朝著孟繼祖和孟弘道跪了下來。
一句話也不說,連磕三個響頭,咚咚咚三聲,血肉之軀與金石地麵相撞,不多時已經紅腫起來,錯非赤旗令結合羅漢童子功護身之力不俗,這頭怕是已經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