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陰雲依舊遮住天穹,大片大片鵝毛般的雪花隨風飄落。
那猙獰無比,凶惡如魔神的蛇獸嘶嘶嘶的吐著深色的蛇芯,並沒有急於發起攻擊,而是瞪著凶惡的豎瞳,仿佛智慧生物一般,仔細打量著場上諸人。
孟昭雖有豪雄之氣,登天之誌,心如堅鐵,意誌不可動搖,依然為其所攝,更產生一種不妙之感,因為他隱隱察覺到,這玩意之所以會被引動,極可能是被他體內的血脈而吸引出來的。
龍體所含,自然是龍血,且是最為純正的真龍之血,若能吞服,對於此類蛇獸不啻於一場天大造化,而向往血脈的變遷升華,追逐力量,是此類凶獸的天性。
一邊輕輕安撫害怕的全身顫抖的唐玲兒,孟昭一邊念轉如電,眼下若隻有他自己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唐玲兒以及半死不活的鄭克邪需要照顧。
當然,鄭克邪已經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不需理會,唐玲兒卻是他必須要帶回去的,而此獸之力,常人難當,偉岸無邊,縱然朱廣喜找了過來,使勁全力恐怕也難匹敵,為今之計,隻有逃。
逃跑雖可恥,但也有用。
不過他能逃,這凶獸自然也能追,所以還是得想一個妙法,擺脫這東西。
孟昭有了打算,臉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將嘴唇湊到唐玲兒的耳邊,小聲道,
“玲兒,此物太過凶橫,我沒有十足把握帶你離開,不過會儘力而為。
希望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責怪我。”
唐玲兒嬌柔的身軀一顫,伸出白嫩小手擦了擦兩隻眼睛哭腫了的眼睛,心中悵然,以為孟昭打算將她丟下獨自逃生,卻也無法指責什麼。
那凶物初顯時,她幾乎嚇呆了,自覺逃也逃不掉,恐怕要葬身獸腹之中。
孟昭則有大好前途,且武道非凡,若不帶著她這個累贅,或有幾分逃生可能。
說白了,他們兩個並不親近,相熟,孟昭也未必十分喜歡她,想叫人家如同兩個師兄一般拚命死保她,也不現實。
又想到,自己已經十五歲了,臨死之前,竟還不知道和愛人親熱的滋味,滿是遺憾,待瞥到孟昭那英俊充滿陽剛之氣的麵容後,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再也顧不得其他,流著淚,踮著腳,將自己略顯乾澀的嘴唇遞了上去。
這是少女的初吻。
孟昭此時麵臨生死挑戰,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搞這種兒女情長的東西,故而很快仰頭避過唐玲兒,注視著她迷茫空洞又有些絕望的眼睛,鄭重道,
“玲兒,相信我,我們可以活,待到離開這裡,你想如何都可以。”
這話其實說的十分輕浮,放到另一個環境,妥妥的調息良家少女。
不過唐玲兒卻不管這些,兩眼滿滿恢複幾分生氣,嗯了一聲。
那邊,凶獸打量觀察的也差不多了,本想直擊衝向孟昭,吞了這個對它十分具有誘惑力的小東西,偏偏離它更近處,也有一個看起來水嫩可口的食物,若能吞食,也受用不小,一時間竟糾結起來。
獸就是獸,往往遵循貪婪的本能行事,換成有智慧有思維的正常人,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撲殺。
許癩子可不知道,這凶物既想吃了孟昭,又想吃了譚采兒,唯獨對他沒什麼興趣,畢竟相比起兩人,他太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