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問題,仙宮之主在講解相關內情之後,便止口不言,陷入沉思。
顯然也被難住,因為這很可能也是切實困擾白骨宗師的難題。
他智慧如海,經曆也豐富,更閱覽萬千藏書,但宗師武道,已經不是照本宣科所能涵蓋涉及的。
每一位宗師,都是活著的武道傳奇。
哪怕在神魔存世的上古中古時代,也是如此。
那喬姓宗師倒是靈思敏捷,想到什麼,提議道,
“在下祖上有些根基底蘊,涉獵頗多,對於這個法子,倒有解決方法。
一種,是徹底領悟並掌控所學武功的神髓,並超脫出去,或者機緣巧合下,做到陰極生陽的境界,便可自行化解陰氣過重,而陽氣不足的問題。
隻是,這個法子對習武之人的天資稟賦要求過高,萬中無一,難以成為一個普遍的解決方法。
另一種,則是既然走陰氣一道,何不徹底拋卻肉身之限,散去全身陽氣,改走陰氣呢?
據我了解,邪魔道有一門旱魃神功,其初級層次,就已經開始拋卻人之肉身,轉而吸納天地之間各類煞氣,死氣,陰氣,邪氣等,將身軀化為飛僵之體,通過吸食鮮血來存活。
此乃是至陰之身,自與各類陰氣完美融合,號稱死中求活,不死神功。
這個法子雖然走極端,但未嘗不是一條路子,武道之路,廣博無垠。
誰也不敢說,自己的路就是對的,神魔神魔,神為正,魔自是邪,邪道也是大道。”
喬宗師一番話可謂振聾發聵,讓不少人都心中一陣。
雖然身處邪魔道,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安然滿足,甚至憎恨自己的出身以及所學。
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誰願意蜷縮在陰暗,惡臭的下水溝呢?
白骨宗師聞言,大有感觸,對於喬宗師的提議很是感歎,
“喬兄所說,真乃金玉良言,實不相瞞,在下近來已感肉身衰頹,陽氣不振,且愈發受到天地邪氣的侵蝕,故而萌生出自創武功解決這個難題的想法,且已經有了腹稿。
這門武功,我將之命名為白骨真身,煉血化氣,煉精返神,精血一散,而神氣俱都依附於錘煉的骨骼之上……”
白骨宗師似乎被挑起了興致,也不在乎底下還有許多旁聽之人,將自己即將創立的這門武學從立意,到根基,到層次,到細節,毫無隱瞞的一一講述出來。
此舉當然不是為了炫耀,而是希望這兩個處於相同層次的強者,用自身的經驗,眼界,學識,給出建議,從而刪繁就簡,讓這門還很粗糙的神功,或者說魔功,能更加完善。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白骨宗師更清楚,相比起仙宮之主和喬宗師,他的底蘊根基尚屬淺薄,因此請教二人對自己有益無害,哪怕折損些顏麵也不算什麼,畢竟他本也不是一個喜好虛名的人。
對此,仙宮之主自然是欣然指點,因為內魔會本就是他一力主持召開,這兩位宗師,也是他邀請而來,客人的需求必須顧及到,沒有任何藏私之處。
而且,這也符合他舉辦內魔會的目的,隻有思想發生碰撞,武學相互溝通交流,才能產生天才般的想法和智慧,從而給自己增加修行的資糧。
此時,旁觀之人俱都欣喜若狂,無論是什麼人,都拋卻內心深處的雜念,完全沉浸在這門堪稱宗師武道之大成的武學當中去。
哪怕沒有具體的修行法門,但其中的思路,就足以給人無限遐想。
可以說,傳授武學,是授人以魚,而傳授創造武學的思想,則是授人以漁。
前者為下乘,後者,才是真正的上乘。
其中,孟昭的感觸最為深刻,領會也最為透徹,隻因他不久前方才頓悟出一門神功,還從薛應那裡交易來他所學精髓,已經邁入創武的康莊大道上。
隻不過,這門武學,乃是他機緣巧合,邀天之幸得來,屬於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而始終欠缺幾分底蘊,讓他自覺難成真正的武學體係,甚至連具體的名字都未取。
而今天,在內魔會上,聞聽白骨宗師的創功心路和曆程,再有另外兩大武道宗師補漏拾遺,一時間,不亞於得到百年傳功。
似普通武人打通任督二脈,對於頓悟所創的那門神功,也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解析,對於未來如何完善,如何契合到自身武道體係,如何應用,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
孟昭心中歡喜無限,思量道,
“我這門武學,立意根基,乃是天地人三才之道,天地恒定不變,而人居中,萬變無窮,可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具體表現,則以窺測運算氣機變化來施展,天道,地道,人道,但有不諧,破綻,便可擊之。
前世所看滄海中,東島島主穀神通身懷天子望氣術,可以參透天地玄機,看破萬人氣機,幾無敵於天下,號稱天子望氣,談笑殺人,不如便將我這門頓悟所創神功,命為天子望氣術,也希望日後能挾此功無敵天下,縱橫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