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鴉兒雖然表麵看起來很自信,笑意吟吟,但心裡還真的是捏了把汗。
從動機上來說,他們李家確確實實有下手刺殺,滅口孟昭的可能性,但,也隻是動機,拋開這一點,隻要稍微聰明一些,有一定的判斷能力,都能知道,刺殺孟昭對他們李家來說,有害無益。
但,他實在是不了解孟昭的為人,雖然看起來對方除了武道高絕,為人也很識時務,懂禮貌,知進退,但,架不住他現在聲名在外,無人能及。
萬一養成一股自負自傲的性子,恐怕就算不是李家做的,也會被記恨上。
李鴉兒此時詢問這件事,就是在試探孟昭對刺殺一事的看法和態度。
孟昭沉吟片刻,方才回道,
「懷疑的目標,當然有,大概率就是靈武城內某個勢力,或者某些勢力。
至於李家,經過與李兄一戰,我想前輩應該很清楚我的武功,若想刺殺,隻派那兩個刺客,遠遠不夠,所以真凶應該另有其人。」
應該?李鴉兒若有所思,如果孟昭真的百分百排除了李家的嫌疑,就不該用應該二字,而是必然,但,仔細想想,孟昭留有一絲懷疑也很正常。
畢竟現在並沒有證據證明李家沒有參與此事,那麼適當的謹慎便很有必要。
「好,孟公子果然智慧過人,英勇果決,在下沒有看錯人。
實不相瞞,當日我等知曉孟公子被刺殺之後,便懷疑是否有人在刻意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也動用了一些關係,調查幕後真凶,還彆說,查到了一些東西。
不知公子可知道凶僧惠空這個人?」
「惠空,前輩所說,可是數十年前,橫行江湖,殺孽如海,天下幾無抗手的血海凶僧,惠空?」
「正是此人。」
孟昭眉頭一皺,他對大雍近代江湖武林的拔尖人物,還是很有一番了解的。
惠空,出身於大雍武道聖地,十三家之一的爛陀寺,本是一個雜役僧眾,不入真傳武僧之列,所修習的武學,隻是最基礎,最平庸的法門。
但,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從藏經閣內一個暗閣當中,找到一部梵天聖典,並以莫大的毅力和機緣,衝破要修行聖典所必須的九大天關,從此武功突飛猛進。
因為他修行的焚天聖氣十分高深奧妙,自帶隱匿氣息功能,一眾爛陀寺高僧,竟然無人知曉一個雜役僧,已然練就佛門最為上乘和奧妙的武學,修為,更是直追寺內老一輩長老,乃至各院首座。
再後來,惠空尋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趁著爛陀寺無暇顧及他的時候,偷偷上藏經閣,盜取一十三門絕技,之後便悄然離山,不知所蹤。
此人再次出現時,已經是離開爛陀寺的八年後,他仍以僧眾的裝扮行走武林,但儘管修行一身極上乘和正宗的佛門功法,卻殺伐狠辣,凶戾如魔,在短短時間,便橫行數州之地,造下無邊殺孽,成為當時大雍以及江湖正道欲除之而後快之人。
甚至各地江湖武林,還專門成立一個相互通氣,聯絡的除魔盟,專門對付惠空這個宛如凶魔一般的僧人。
換做一般武人,估計早就隱姓埋名,夾起尾巴做人了,但惠空之凶,之狂,遠遠超出一般人的範疇,非但不藏,反而行事愈發肆無忌憚,將那些圍剿他的武林人士,殺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