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李頭現在的心情,大概隻有哭笑不得了。
他是水匪,水賊,紮根在巫江之上,縱橫各個支流的賊頭之一,平日裡乾的是極為狠辣的刀口舔血買賣,殺人盈野,絕不是個善茬。
助人為樂這種事,他從沒想過,更沒想到,有一天會和這個詞發生牽扯。
“王敘他是怎麼想的,難道就以為都是天狼盟的,就是一家人了,不至於這般愚蠢吧?”
這個李頭其實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這封信,是荊山盜之首,一個名叫王敘的人寫給他們巫水賊老大的,結果因為沒有渠道,不知道他們老大真正身份,住所,故而找到了他,希望代行秉呈。
至於起源,則是當初盟誓之時,他與一個荊山盜的頭目侃大山,吹水,留下了一條聯絡暗線,就是這魚店老板的位置,所以,才被找上門。
至於信中內容,寫的也很是有趣,王敘講述了自己在梁州被人乾翻的事情,走投無路之下,如今逃難到靈武城,與一群難民關在一起,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
處境更是十分艱難,每天喝稀粥,吃不飽,穿不暖,功力都有衰退的跡象。
故而,寫信向曾經一同盟誓的巫江水賊救助,希望看在同為天狼盟一員的情分上,幫他們一把,將人撈出來,事後,必定會有重謝。
這就是這封信所表達的意思,以這個李頭的理解能力,大概就是這樣。
此外,就是王敘的口吻顯得很是低三下四,沒有曾經作為傲嘯一方大賊的囂張與狂傲,反而帶著點曆經世態炎涼的滄桑感,估計的確是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但有一說一,他們巫**和荊山盜,那真是兩條線上的人,毫無任何聯係,唯一的交集,也隻是被那位玉麵羅刹給通通打服,按在地上摩擦,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成立了天狼盟,尊奉玉麵羅刹為盟主。
但,也僅此而已,成立天狼盟的時間也不算短,卻從沒有過大的行動,大家夥平常怎麼樣,如今還是怎麼樣,沒有泰達變化。
唯一需要做的,也就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準備一份厚禮,送給那位玉麵羅刹作孝敬,祈求對方的庇護。
更關鍵的是,前些年,玉麵羅刹這位盟主還時不時的露個麵,刷一波存在感,但隨著時間流逝,對方的存在感是越發薄弱了。
倒不是消失無蹤,也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被人打傷打死,就是有點要隱退的意思,仿佛之前那聲勢浩大的天狼盟,隻是對方一個玩物,情緒起來了,就來看一看,其餘時間,基本上就忘在腦後。
這對於習慣了自由自在,性情大多凶蠻的綠林中人來說,當然是好消息。
他們可從不習慣被劃分各自的地盤,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個人,站在他們的頭頂拉屎撒尿,指指點點,太不符合自己的強盜定位。
故而,玉麵羅刹的有意隱退,正合了這些人的心意,幾乎沒幾個忠誠之人,想著要去請玉麵羅刹出山,多多打理天狼盟之事。
相反,他們隻希望那位盟主最好永遠也彆出現。
而一旦沒了這位盟主的存在,天狼盟也就是名存實亡的關係,他們也好,荊山盜也罷,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