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寧歎了口氣,默認了於冕、鐵竹他們都留下這件事,轉身對背後剛來的三十餘人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好生歇息。
這幫人一路上多次襲擾東廠的大部人馬,壓力比朱輝等人還要大,損失也不小。
在確定東廠那邊的人,會被拖慢行程之後,他們又緊趕慢趕,搶在今天就抵達了平陽城。
要不是個個心裡頭都有那份血仇灼燒著,恐怕他們也堅持不下來。
朱輝跟吳寧聊了幾句,又出門去找人,準備大量熱水和新衣。
蘇寒山坐在椅子上閉目調息,就感覺有個人走到自己麵前,睜眼一看,正是蕭少鎡。
“我之前聽到了朱輝勸你的話,很有道理。”
蕭少鎡說道,“你年紀還小,功力卻深,大好前程,不該繼續攪和在這裡了。”
蘇寒山隨口說道:“我看你也不像是當過兵的,你又為什麼摻和進來”
“我嘛,誤交損友罷了。”
蕭少鎡灑然一笑,“吳兄一把老骨頭了,居然還有好雅興,好鬥誌,要做這種事,我豈能不陪著他”
蘇寒山懷疑道:“他真能算準天氣嗎”
蕭少鎡篤定道:“他做事至少有七成把握,當年在京城就屢次有過預測風向的事跡……”
他話鋒一轉,“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伱究竟走不走”
蘇寒山歎氣說道:“我也是無奈,就這身子,若是孤身向西,自然不成,若是向東,卻也不妥。”
“我跟東廠結仇,最開始就是因為他們四檔頭進店之後,二話不說,要砍了我這個無辜小民。”
“如果向東去,就算他們不知道我在平陽城做了什麼,也說不定會又蹦出一個東廠高手,看我不順眼,讓人把我圍殺了。”
蘇寒山拍了拍座椅扶手,“還不如留在這兒,大家相互照應,搏一搏呢。”
假如真有大風沙天氣,又成功殺了曹武伯等高層,那他們當然有機會撤退。
蕭少鎡咳嗽了一聲:“小小年紀,囉嗦得像是吳寧一樣,就不能坦率一些嗎”
蘇寒山還未回答,就看到他又咳嗽了幾聲,臉色發白,唇齒間隱隱有血色。
“你有內傷”
蘇寒山伸手搭在他肩頭,灌輸過去一股內力。
蕭少鎡說道:“我襲擊了姓曹的兩次,第一次全身而退,第二次他床上藏劍,劍上無鞘,一照麵就斬了我一片衣袖。”
“之後我要脫身時,他的劍氣透過我的傘,給我留下了一些傷勢,因為急著趕路,還沒能好好療傷。”
他張開自己的黑傘,傘麵上赫然有一個龍眼大小的孔洞,孔洞下方恰好有一根傘骨,能明顯看出來傘骨受損的痕跡。
這把傘,是用镔鐵為骨架,用異種海蛇的皮,混合銅鐵絲線縫製成傘麵,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真想不到有一天,會被人以隔空劍氣射穿。
“好在當時我將傘張開,擋在背後,劍氣打穿傘麵,又打中骨架,已經鬆散鈍化了很多,否則的話,我受的就不是內傷,而是穿透肺部的重傷了。”
蕭少鎡說到這裡,察覺自己心肺氣息,竟然越說越舒暢,不禁奇道,“你是哪一派的,這內功療傷,竟有如此奇效”
蘇寒山道:“我這心法也是剛從於欣那兒學來的,她應該不介意傳給你們。”
“於欣”
蕭少鎡恍然,語帶笑意,“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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