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堂之上,可謂是雅雀無聲,誰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來。
與著剛才的場麵,那是截然不同了。
怒喝過後的李世民,緩了幾口氣,又坐回他的寶座,雙眼緊擰,望著房玄齡,心裡卻是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好半天。
朝堂之上寂靜無聲,就連跪坐在地上的李崇真,也被李世民剛才所展現的氣勢給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上一息。
待他舒緩過來後,伸手輕輕的拉了拉李衝元的褲腳,投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李衝元看了看李崇真,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也不要有任何的動靜。
皇帝火了。
還是閉嘴的好,莫要在此刻犯在人家皇帝的火氣之上。
半天下來,眾朝臣沒人說話,但魏征卻是又站了出來向著李世民躬身道:“稟聖上,前日李衝元李縣伯返回長安之時,已是向臣辭去了監察禦史之職,言其並不適合為禦史,臣阻攔半天,其亦未同意。”
魏征此言出來的甚好。
這讓眾朝臣們終於是能夠緩上一口大氣了。
李世民一聽魏征之言後,看向李衝元,“為何?”
李世民所問,李衝元先是一愣,趕緊躬身一禮。
“回聖上,臣有罪。就如眾朝官們所言,我在西鄉有違朝製,有違官製。監察禦史之職,依著官製,確實沒有抓捕官吏之權,有的也隻是監察之行。可臣卻是看不下洋州整個官場的行跡,所以才有違朝製,有違官製,臣更是知道,臣乃待罪之身,一回長安,就向魏郡公辭去監察禦史之職,還請聖上懲處。”李衝元當然得認下這事了。
官辭了,自然是要認了。
至於李世民要如何處置他,那是另外一件事情。
況且,李衝元可真不想再當什麼監察禦史,更是不適合做什麼監察禦史的官職。
罪也要認,畢竟,洋州的官吏是自己派人抓的,人也下了監了。
這事無論如何,自己都逃不過去的。
李世民眼神不悅的看了看李衝元,隨之又看向房玄齡,“邢國公,李衝元已辭去了監察禦史之職,更是認了其有違朝製官製之罪,你認為如何?”
謔。
李世民這一問,房玄齡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要說房玄齡緊張了起來了,就連與他一道,剛才一起攻訐李衝元的官員們,都緊張不已了。
此刻的房玄齡,可謂是被李世民架在火上烤,讓他渾身難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李世民的這一問了。
不過。
房玄齡乃是誰啊。
人家可是一個謀臣,什麼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轉危為安,更何況這樣的小事情。
這不。
李世民話一落,須臾之間,房玄齡即已有了應對之法,隨之站了出來,躬身一禮,“聖上,李衝元即已辭去監察禦史之職,正了我朝官製,此乃一好。其李衝元在洋州所行之事,導致洋州官吏混亂,缺失諸多,其好抵其罪。但李衝元因喜好之因斬殺良人無數,亂了百姓之常,其罪卻是難免。依我朝律法,臣與眾朝臣認為,李衝元之罪甚大,應奪其官職以儆效尤。至於其爵,定當交由宗正寺處置。”
好嘛。
房玄齡臨到頭了,還依然把西鄉之事的罪名讓李衝元如數給擔了。
什麼官職奪了,爵位奪不奪,就得交給宗正寺去處置了。
房玄齡這一著出得,讓眾文官們心中暗道一聲好。
而武將一係的人,心中卻是暗道一聲不好來。
反觀此時的李衝元,卻是有些失笑般的看著房玄齡了,心中道了一萬遍的‘臥草’了。
絕了。
真是絕了。
到了這個時候,有著李世民的一句反問,房玄齡還敢頂著李世民要把他李衝元弄死為上。
一言即出,真是讓李衝元終於是知道,房玄齡的這個房謀,真叫一個謀啊。
房玄齡是乾嘛的。
人家乾的就是主持律令的,隻要他說的話,那必然是有所根據的。
依著唐國律法,李衝元在西鄉下令殺的人,那必然是去不了這個那個的罪,總之,此時的李衝元,依著當下的情況走下去,絕對不好過。
官職丟不丟,他李衝元真心不在意。
可頭上的那個爵位,那可是他的未來啊。
爵要是沒了,西鄉封地碼頭,洋水,造船廠,那更是不可能推進了。
就連在他未來,在沒有爵位的前提之下,很多事情都不一定能辦得成。
隨著房玄齡這一通的話下來後,李世民雙眉一緊,雙目一瞪,一道寒光直射房玄齡。
此刻的李世民,對於房玄齡,那是絕對的不喜與不快。
反觀那些文官們,當房玄齡的話一落後,又開始附議聲聲,認同著房玄齡剛才所說的話來了。
頓時。
朝堂之上,再一次的響起了嘈雜之聲。
“聖上,臣認為,房公所言甚是沒有考據。據臣所知,李衝元因小娃略賣之事,才斬殺洋州彆駕鄭強兒子鄭桐所派去的護院。至於是不是良人,如依我唐律,略賣小孩已是犯下大罪,依律當誅。李衝元當場斬殺略賣小孩的匪人,絕不至於奪其官職之罪,更是上不到宗正寺定其守爵之罪來。”魏征站在一旁,聽著房玄齡到此時還想著要整死李衝元,實在看不下去了,立馬出聲了。
李衝元魏征在此時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真心的感動啊。
心中暗想著,‘小老頭,等今日的事情過了,我提點酒看你去。’
魏征算是在幫他李衝元了。
至少,魏征是沒有依附任何一方的,算是一個中立人了。
當然,要是事情與著孔家有著關係的話,那他魏征可就得站在孔家一方了。
房玄齡見魏征替李衝元說話,眼神帶著怨氣似的掃了一眼魏征,“聖上,如依魏郡公所言,李衝元所斬殺的良人乃是略賣小之人,那此事就當平了。但亂百姓之常之罪卻是不可免了,臣依然建議聖上,奪去李衝元官職,交由宗正寺處置。
謔。
房玄齡這嘴啊,真是沒誰了。
李衝元此時恨不得直接跳過去,把這老家夥一拳乾趴下不可。
李衝元心慌了。
就連不遠處的李孝恭也慌了。
奪官職,再送往宗正寺處置爵位,這可不是小事啊。
至於李衝元的這個爵位是除去,還降一兩等,那就得依著宗正寺各官員來斷了。
如房玄齡所言的,亂百姓之常的罪名一旦成立,李縣伯以後估計又得回歸李縣男去了。
正當李衝元慌了,李孝恭也慌了之時。
一直穩如泰山的李衝寂,卻是突然大聲喊道:“聖上,臣有事要稟。”
李世民見李衝元的這個大哥,終於是說話了,雖說當下情況已是有些不好處置了,但還是讓李衝寂到殿中間來說話。
李衝寂來到殿中央,路過房玄齡之時,還不忘啐了一口。
“聖上,朝中不少官員攻訐臣弟,做為大哥的我,不得不站出來為臣弟平此冤罪。”一來到殿中央的李衝寂,向著李世民行了一禮。
隨後很是淡定的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萬民書來,向著李世民,以及眾朝官們展開後說道:“聖上請看,還有諸位朝官們請看。這乃是我四弟在西鄉為百姓所辦下的事情之後,西鄉百姓們為我四弟所表的萬民書。臣知,得萬民書者,可免其罪,甚至還可免其死罪。”
謔。
李衝元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的大哥隻是站出來為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可沒想到,自己這位大哥卻是掏出自己在西鄉所得到的萬民書來,更是直言萬民書可免自己的罪,更是可免死罪。
頓時。
李衝元腦中閃過一個東西,免死金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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