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他,磕頭如搗蒜一般的速度,嘴裡一直喊著‘臣有罪,臣有罪’的。
李衝元瞧著那鐘季這般的作態,心中早就盤算好了該如何懲處他了。哪怕李世民有什麼想法,李衝元現在最想的,就是想給自己豎一豎他頭上掛著的這個司法卿之名。
同時,也想給那些藏在背後之人一個警告,好讓他們好好瞧一瞧,他們即為勳貴,但勳貴也不是什麼事都能做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告的。
懂了的李世民看了看鐘季一眼,又看向李衝元問道:“依你之意,他該如何懲處!”
“回聖上,依我大唐現有律法來定其罪的話。身為一縣之令,為聖上牧民於一方,如其知法犯法,理該罪加一等。降其六級官職,發配一千裡。”李衝元看著鐘季說道。
此時,繼續磕著頭的鐘季,聽完李衝元的話後,心突然一鬆。
李衝元所說的,也正是他所想的,更是他所求的。
他鐘季為鄠縣縣令,乃正六品上之職。
依當下律法而言,降六級官職,發配一千裡,有可能會發配到嶺南一帶去,或者川西一帶去。
降他六級官職,從一個正六品上降六級,直接就到了從七品上了。
即便是從七品上,那也是可以為中下縣令了,再不濟,做個下縣縣令,這也是極好的。
可是,當他鐘季聽完李衝元的話心一鬆之後,李衝元卻是又突然說道:“這是當下我大唐律法,但如依臣所寫的大唐最基本憲法來判的話,身為一縣之令,知法犯法,構陷黎民百姓,為己謀私,又陷害朝中大臣,與他人串結。據臣所查,又依基本憲法可判其六罪,陷害百姓罪,不作為罪,結黨營私罪,以下犯上罪,贖職罪,為己謀私罪。根據其六罪,判革其官職,永不得為官為吏,並永不得參加科舉,舉薦為官吏等。並罰沒家私充入國庫,其流放三千裡為役五年。”
‘轟’的一聲。
跪在地上的鐘季再聽李衝元之言後,直接傻了,腦袋如炸了一般。
他著實沒有想到,李衝元會如此判他這麼重的罪。
革其官職也就算了。
甚至永不得為官為吏,更是不能參加科舉舉薦。
如此判罰,這明顯就是絕了他為官為吏之路。
不做官也就罷了,李衝元更罰沒他的家私,這更是讓他沒有想到。
沒了家私,又不能做官,而且還要流放三千裡為役五年,鐘季聽完這些判罰之後,已經能想像到,自己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了。
結局是何?
死!
沒了家私打點,他要流放三千裡服勞役,那不就是想讓他死嘛。
“聖上,臣有罪,還請聖上重罰。”鐘季知道,李衝元這想要弄死他,最終隻能轉向李世民,希望李世民重罰他。
隻有這般,他或許還能躲過一劫。
李世民此刻聽完李衝元對鐘季的判罰之後,也有些不理解。
不過,就那鐘季此刻一直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認罪,著實讓他耳中多了些雜音,隻得向著一旁的內侍揮了揮手,把鐘季帶了出去。
當鐘季被內侍弄出殿外去後,李世民詢問道:“為何要判如此之重的罪?鐘季也隻是抓了兩個無關百姓而已,而且並未釀下大錯,你如此判罰,是不是太過了些。”
“聖上,依法治國,本就是法為大,而不是情為大。官吏乃是牧民者,如對民嚴法,而不對官吏嚴法,那何來公平可言?當下的勳貴官吏士族們,一直以來都高高在上,從未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也隻有聖上把百姓當作心頭肉來對待。再者,那些人的官本位思想已經嚴重到了某個地步,如果不嚴法,不公平,那我大唐的走向,最終也隻能是沒落。聖上,如果你希望看到我一個強盛的大唐走向沒落,那臣所寫的這部大唐基本憲法,聖上可以隨意丟棄。”李衝元直言回道。
李衝元在一個皇帝麵前這般說話,也不怕眼前的這個皇帝弄死他。
不過,李衝元還真就不怕,反正自己一直以來都如此,更是想給他李世民敲一敲警鐘。
李世民看著李衝元,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過。
待王禮與唐力提了那二人回來,審問了那二人之後,好像想通了似的,隨之長歎一口氣道:“即然朕委任你為司法卿,那就依你所判。不過,你寫的那部所謂的大唐基本憲法,最後送來給我好好看看。”
“是,聖上。”李衝元心中笑了。
不久後。
李衝元帶著朱家兄弟出了宮,直接回了本家去了。
又不久之後。
鐘季等三人被王禮帶出了宮,並且直接送到了刑部,見到了從府中趕回刑部的刑部尚書,“鄖國公,此三人所犯之罪甚重,聖上讓我交由你,打入刑部大牢關押,待大朝議時決議此三人的懲處。”
“敢問王總管,這三人犯了何重罪?”張亮不明所以。
王禮親自押著三人到他刑部,而且還是李世民交待的,這著實讓他不明所以,更是見所未見。
鄖國公張亮,做了這刑部尚書之後,而且也被允許參與朝政了。
他深知李世民不會平白無故的定這三人什麼罪名,但眼下卻是讓他不理解,也不明白怎麼一回事。
王禮指著那三人,向著張亮複述。
當張亮聽聞那鐘季乃是吏部侍郎鐘德明的侄兒,以及那太仆少卿鐘礫的堂侄之後,又聞此人的罪行乃是李衝元所定的,且李世民點了頭之後,心中甚驚,“王總管,李郡王定此人這般罪名,是不是太過了些?”
“鄖國公怕是忘了,李郡王乃是司法寺卿,他有權定罪名的。再者,此人的罪名聖上也是點了頭的。”王禮回完話後,也不久留,回了宮複旨去了。
待王禮離去後不久。
這位刑部尚書卻是有些慌亂了,差了不少隨從分奔各處,就連他自己,也往著某地而去。
午時。
當李衝元在本家吃著午飯,向著管家詢問豬泥他們為何還未從長安縣衙返回時,整個長安城內,卻是傳遍了關於鐘季被李衝元定了六罪之事。
這不。
各處都在上演著,喊著要把李衝元趕下司法卿之職的聲音來。
“好一個李衝元,好一個李善德,他這是要顛覆我大唐基業啊。”
“此頭不得開,一旦開了,我等必將如那些草芥一般的百姓一樣,受束不已。”
“把李衝元趕出京城。”
“趕他出京那是便宜他了,他李衝元就是一個禍害,他必須死!”
“弄死他李衝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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