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安心中一喜。
他一時之間竟然升起了真是天助的感覺。
在他看來,玄姬是比國君更好拿捏的人,畢竟玄姬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非常喜歡奢華的女人,這簡直太容易賄賂了。
“母親萬安。”
公子安作揖後朗聲道:“此番我前來拜見母親,是為母親準備了一些禮品,以及有一些事要告知母親。”
說罷他先是讓下人將他早就準備好的美玉等寶物帶上來,玄姬其實對這些東西並不是特彆感興趣,畢竟在玄國中,她見過比這種好千萬倍的東西,但為了迷惑公子安,她還是裝作驚喜,還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一絲“貪婪”。
這一絲貪婪“恰好”讓公子安捕捉到,他心中更是大定,甚至有些得意起來,果然來自小國的女人,沒有見識過什麼大場麵,日後隻要能夠獻上這種寶物,玄姬就會站到他這邊來,有了玄姬吹枕邊風,區區公子衝,拿什麼和他鬥?
二人閒聊一番,玄姬讓侍女將寶物收下去,這才問道:“方才公子說有事要告知吾,不知是何事。”
公子安聞言突然歎息了一聲,而後緩緩說道:“兒子聽聞之前國氏為母親獻上白玉馬,於是父親想要讓國慧子擔任國相,我聽到這個消息,深深地為之遺憾啊,如果讓國慧子擔任國相,恐怕對父親和母親您是有大害的,我不得不提醒您和父親啊。”
玄姬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驚恐之色,不敢置信道:“公子,你在說些什麼呢?
國慧子是齊國的薑姓旁支公族,現在許多人都說卿族勢大,正需要國慧子這樣的公族前來輔佐公室,他奉上寶物,難道不是對國君忠心耿耿嗎?
為什麼公子認為他擔任國相卻是有害的呢?”
來吧,公子安,快點開始你的讒言!
玄姬心中忍不住笑起來。
公子安則完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畢竟在幾乎所有人心中,玄姬就是一個隻有美貌,其他空空的人物,誰也想不到玄姬會故意挖坑,等著人往裡麵跳。
公子安還裝作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緩緩說道:“母親,現在外界都在傳一句話,公族和卿族,又有什麼區彆呢?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大宗和小宗分出後,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家族了,正如我是呂氏,而國慧子是國氏,我的祖先是太公望,而國氏卻不是,他又怎麼能夠被當作公室的自己人呢?
數遍齊國中,真正的公室隻有父親母親以及我們三個公子啊,隻有我們才是真正會為了齊國未來所考慮的。
國慧子此人,一向囂張跋扈,他往日對父親並不尊敬,甚至仗著實力是齊國第一,有過欺淩的語言,說什麼現在公室的存在是因為他國氏作為基座。
這是何等的猖狂啊,簡直快要比得上當初晉國的公族了。
他之所以還能夠克製,不是因為忠誠和謹慎啊,隻是因為有其他的卿族,讓他還不敢太過於放肆。
他的實力本就已經淩駕於諸卿諸公族了,如果再讓他成為國相,到時候誰來製止他呢?
如果沒有人製止他,會不會有當初晉國的舊事發生呢?
我深深地為您和父親而擔憂啊!”
晉國舊事,曲沃代翼,小宗取代了大宗,成為晉侯。
這是深深紮在所有人心中的刺,甚至晉國現在卿族坐大,就是因為曲沃代翼後,公室不信任公族,進而壓製公族,結果導致,卿族替代了公族,成為了外姓公族。
公子安用這一番話來進言,可以說是對國慧子恨到了極點,若是今日坐在這裡的是齊侯呂程,那國慧子輕則再也彆想染指國相之位,重則會被齊侯呂程逼死。
讒言這種東西,雖然很低級,但是真的很好用,曆史上絕大多數君主都缺乏準備的信息來源,彆人說什麼他都相信。
玄姬當然是不信的,但她會裝作猶豫,她非常想要知道國慧子知道了公子安在這裡進讒言,會是什麼反應?
表麵上玄姬非常的驚訝,公子安知道自己的話有了效果。
他再次拿出了一個殺手鐧。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您,同樣是和國慧子有關係的。”
“還請公子說出來吧,如果我不知道全部的事情,又怎麼能夠做出最後的決定呢?”
玄姬這次頗有些驚訝,從公子安的嘴裡還會說出什麼來,畢竟剛才將國慧子比作晉國公族就已經足夠殺人誅心了。
公子安低聲道:“我聽到有人在國氏的府上偶然聽到,國慧子對您有不軌之心,說您沒有良好的品德,說父親已經垂垂老矣,等他成為了國相,一定可以和您……”
最後那個詞公子安沒有說出來,但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雖然公子安在編排自己,但玄姬還是想要給他鼓掌,為了搞死國慧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如果剛才這裡坐著呂程,以呂程對自己的癡迷,那國慧子可能就連辯解的機會也沒有。
畢竟國慧子本身也以好色聞名,要說他對自己沒有覬覦,那才是笑話,公子安用這番話編排國慧子,就是因為國慧子解釋不乾淨。
“國慧子猖狂!真該死!竟然敢覬覦國君夫人!誰給他的膽子?”
玄姬適時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極度憤怒,“這件事我會告知國君,簡直太猖狂了,看來這國相之位,不能夠交予國慧子了,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真是多虧了公子,將這些事告知,否則我和國君,必然要被蒙在鼓中!”
聽到玄姬所言,公子安心中大喜!
果然,此事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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