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十月十三日,晨,閻莊
一夜的寂靜,終於被空中傳來的戰機轟鳴聲打破,先是盤旋引導的偵察機循著炮兵指示目標的紅煙霧彈呼嘯而過,然後是一架接著一架塗著旭日徽的轟炸機,以三機四機一組編隊,傲慢的在初陽的照映下飛臨
雙翼戰鬥機在轟炸機編隊周圍,時而拉升索敵,時而低空盤旋平飛,監視著可能出現的中國戰機。
很可惜,中國空軍主力集中於淞滬,整個忻口戰場上有能力威脅日機的中國戰鬥機僅有一個中隊,隻能任由這些日機肆虐。
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那是日機在降低高度,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這是要投彈了。
“王八**的,老烏鴉又要下蛋了!”
“炸死好!炸死舒坦!最好都他娘丟到東洋人自己頭上!”
“他奶奶個熊的,蒼蠅一樣嗡嗡嗡飛個不停,要不是上頭有命令俺們重機槍不許用高射腳架對空射擊,俺一定打下一架來解解恨!”
六連的老兵們扯著嗓門戲稱日機為烏鴉,引起了一陣叫罵聲,重機槍排的士兵們則以謾罵來發泄躲在貓耳洞中的躁鬱和憋悶,飛機發動機的聲音對於躲在陰暗狹窄貓耳洞中的步兵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昨天半夜何煒接到了陳震打來的電話,傳達了
因為幾挺七九口徑的二四式重機槍對空射擊未必能打下日機,反而會暴露火力,招致日機的攻擊,白白損失掉寶貴的重機槍,因而重機槍排的士兵們隻有在嘴上出出氣。
現在一排所有士兵都進入戰壕崖孔的貓耳洞中,包括整個
何煒蹲在貓耳洞裡,壕溝蓋上門板後,周圍是一片漆黑與陰暗,緊張的等待轟炸機落彈的到來,傳令兵陶黑娃躲在何煒身邊,呼吸逐漸沉重起來。
緊握著蓋著帆布槍衣的捷客式輕機槍提把,何煒也低聲罵道:“媽的,沒完了!”
日機尚未投彈,何煒聽見東邊的忻口中央陣地已經傳來了咚咚咚沉悶的爆炸聲,那裡是郝夢齡
“轟轟轟…轟轟轟”
五十公斤,八百公斤和兩百公斤的重磅航彈雨點般的從轟炸機的彈倉中投出,墜入地麵,彈尾引信引燃了彈內傳爆藥,一顆顆航彈在地麵上炸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彈片四散,煙霧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