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營長,出事了。”
&;divenadv&g;為首的正是特務排排長楊彪,楊彪騎著馬一路狂奔,待到騎行至十字街口處,快速飛身下馬,跑到了何煒身邊,大聲說道:“營長,離這不遠處,大概,大概三四條街道吧,有鬼子,有好多鬼子。”
“慢慢說,說的詳細點。”
“我帶著排裡的兵在附近散開搜索,看到路上有不少馬,上去一看都是部隊丟棄的軍馬,索性就帶著他們騎著馬搜索,結果在左翼方向的一個街口拐角處,撞上了一堆老百姓和前麵下來的敗兵,那人烏央烏央的整條街都是,然後,我還聽到了槍聲,等到向那群百姓後麵看,就看見他們後麵全是鬼子兵,滿街都是鬼子兵。”
“百姓有多少,鬼子兵大概有多少?”
楊彪想了想,說道:“百姓和潰兵估計加起來得有小兩千人,那麼大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鬼子我估計也有小幾百號,有機槍,還有炮,老百姓和潰兵在前麵跑,鬼子就在後麵追著打,機槍一掃就是一片,炮彈一炸也是一片,太慘了,一路追,一路打,一路跑,一路殺啊,而且他們的炮好像是山炮,威力很大。”
何煒想了想,這他娘的有槍有炮,搞不好就是四十五聯隊第三大隊的左翼追擊隊,因為根據所獲得的情報,日軍的左翼追擊隊就配備有山炮。
得知日軍主力就在這附近,何煒當機立斷的大喊道:“所有人,所有人都不要打掃戰場了,隻帶走鬼子的步兵炮和騾馬,剩下的東西全給老子扔了,準備戰鬥。”
何煒又對楊彪說道:“快點,你帶隊,立刻出發,一定要堵住這夥子鬼子。”
“全體集合!”
“準備戰鬥!”
“把手裡的東西都給我扔了。”
一陣陣戰鬥口令聲中,剛剛還在打掃戰場的特務營官兵,立刻丟下了手中的活計,扔掉了手中繳獲的三八大蓋,歪把子輕機槍和五十毫米擲彈筒。
兩個步兵連和炮兵連,特務排立刻就地整隊,馬不停蹄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特務排的引領下向目標跑步前進,隻留下了一地的狼藉,一地的日軍屍體,還有遍地的日軍武器裝備和日軍搶掠搜刮來的金錢財物。
隻有日軍步兵炮小隊的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十幾匹騾馬被炮兵連帶走,餘下的裝備,武器,儘皆被拋棄於中山北路前端的十字街口。
就在特務營出擊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向出事的街區挺進時,一場悲劇和一片倒式的屠殺追擊戰鬥正在特務營的目標區域上演著。
在中山東路的寬廣街道上,由兩千多名百姓和幾百名潰兵組成的隊伍正在街道上哭喊著向前奔逃,在他們身後,是幾百名氣勢洶洶的日軍,正尾追著這批百姓和潰兵。
而日軍不但實行徒步追擊,更用手中的武器不斷的實行火力追擊,步機槍的密集火力網不斷的向前掃射,時不時還有幾顆擲彈筒射擊出的榴彈和山炮炮彈落在人群之中。
被日軍尾追的百姓和潰兵,全都爭先恐後的向前奔逃,因為隻要落在後麵,就會被日軍的密集火力擊中,打倒,隻要日軍的步機槍火力進行一輪掃射,落在最後麵的百姓和潰兵就會像是被割稻子一樣被掃倒一片。
落入人群的擲榴彈和山炮彈更是一顆彈即是一汪血水。
扶老攜幼的百姓們全都是手無寸鐵,對於後麵凶神惡煞追擊而來的日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隻有全力的向前衝,奮力的向前跑。
而在他們的奔逃的路上,則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和哀嚎的傷者。
這場麵,怎一個慘字了得,而夾雜在人群之中的,亦有不少潰兵,這些潰兵手中有的拿著中正式,有的拿著漢陽造,甚至還有的拿著捷克式輕機槍,他們中的許多人,在一天前還是和日軍寸土必爭,血戰到底的勇士。
可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如山倒的大潰敗中,他們似乎已經忘卻了自己手中拿著的是可以殺人,可以抵抗的步槍,而不是燒火棍。
甚至,有些潰兵為了跑的更快,為了跑的更強,有的潰兵居然將自己手中的武器對準了跑在前麵的百姓,本該保護百姓的武器,竟成了威逼百姓讓開通路的工具。
在不斷的逃跑和潰敗中,他們已經忘記了抵抗和還擊,隻能在人流之中盲目的,毫無方向的,隨著百姓一起,將屁股留給日軍,拿著裝著子彈的武器瘋狂的向前逃跑。
似乎,隻要跑,一直跑,就能跑出活路,就能逃出生天,似乎,這些被裹挾在人流之中的潰兵,已經被一種名為恐慌的意識感染。
下意識的逃跑和狂奔已經成了他們唯一的本能,至於軍人的職責,武器的操作方法和戰術,乃至於平日裡所受的訓練,在此種極度恐懼的氛圍之中,已經儘皆消失於他們的腦中,剩下的,隻有恐懼和鴕鳥一般的心態。
這支百姓和潰兵混合的隊伍,起初不過隻有幾百人,可在被日軍一路尾追的過程中,沿途不斷有百姓,難民和潰兵加入,結果,儘管日軍一路追擊,一路射殺,可人居然越來越多,最後竟然累積到了兩千多人。
而在他們的後麵,那些猙獰的追擊日軍,也同樣瘋狂,可他們不是瘋狂的逃跑,而是瘋狂的追擊,瘋狂的射擊,瘋狂的開火。
這,就是特務排排長楊彪所看到的景象。
一路追,一路打,一路跑,一路殺。
而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在日軍火力追擊之下逃命的百姓,在無助的哀嚎和絕望的逃跑中,又何嘗不希望自家的軍隊能夠挺身而出救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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