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真正的謝公子已經一命嗚呼了,否則也不會招來他這個異世之客。謝柏崢快速思索著謝夫人透露的信息,既然參加過縣試,那麼原主便是個讀書人,隻是還沒有正經的功名。
謝柏崢對答:“是,母親。”
謝夫人寬懷一笑,“這樣想就對了。你父親對你縱然嚴厲,卻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苛責於你,你隻消好好養病就好。”
謝柏崢點頭。
他不敢多說話,多說便多錯。
謝夫人又多說了一會話才離開,謝柏崢感覺自己有力氣,便坐了起來。他沉默地看向霍靖川,他穿牆出去,又穿牆進來。
霍靖川有些惱怒:“神女,這是怎麼回事?”
謝柏崢實話實說:“不知。”
霍靖川向來不信神佛,連沾上一點香灰都覺得晦氣,國師在他眼裡更是個招搖撞騙的壞東西。可他卻沒想到,國師好容易算準一次——他的確見到了神女,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的生死。
霍靖川十分茫然:“那我還活著嗎?”
謝柏崢一時沒大話。
他看向桌上的麻紙,他拿起來閱讀,發現是一份縣試考題。
抄題的人仔細,連年號都未曾漏下。因此,謝柏崢也知道了如今正是永壽二年二月。
史書上,記載了慶王霍靖川的生卒年月,剛好就是永壽二年二月。至於具體哪天,則沒有記載。
相差不過這一個月。
謝柏崢抬眼看向他,“你自己不記得?”
“摔下馬而已。”霍靖川根本不相信:“本王竟就這樣死了?未免草率了些。”
“……”
“神女,委屈你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霍靖川飄走又飄回來:“雖然本王已經不是活人,但是本王會對你好的。你既是神女,想來也並不在乎本王是死是活。”
我看你是不管我死活。
謝柏崢無語地看著他:“我是男的,不是神女。”
“生死都看破了,又何懼男女。”慶王殿下寬容大度:“你是男子又如何?本王說你是王妃,你就是,不必妄自菲薄!”
謝柏崢感覺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男人就不能當王妃呢?
這是野史二創作者都懂的道理!
謝柏崢不再理他,而是繼續低頭看那份縣試考題。他總有種預感,他被那道符招來的原因,就在這一場科考上。
長安縣永壽二年二月的縣試。
他似乎有些印象,或許是他前世看過相關史料。但凡史書有記載,那必定是發生了值得記錄的大事。
或許好,或許壞,後者可能性更大。
謝柏崢閉眼思索,不多時,還真叫他想起來了。永壽二年的相關史料中,與眼前這場縣試相關的是——
一場科舉舞弊案!
這案子雖說沒有給大庸朝的官場帶來過於深遠的影響,卻直到後世還一直備受爭論。
爭論原因就在於,牽涉到這一場舞弊案中的一位學子中有一位長安縣神童才子,一生沒有考取任何功名,但是留下來要大量“全文背誦”篇目,在後世的影視劇中也常有戲說出現。
——這樣一位才子,真的科舉舞弊了嗎?
——有這種必要嗎?
至於唯一因為這個案件而死的謝小公子,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畢竟他剛進考場沒多久就被抬出來,而且還死在了縣試成績發案之前。謝柏崢默了默,覺得這小公子無論如何都是死得太冤枉了。
謝柏崢想起了那道從他嘴裡吐出來的符,找出來一看,隻見那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
“還我清白!”
“……”
按照一般的話本故事走向,他已經被迫奪舍了,那就必須要為這小公子洗清嫌疑——如果他當真清白無辜的話。
可他隻是個學曆史的,不是搞刑偵的。
他專業不對口啊!
要不換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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