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影佐的疑問,被上海駐軍背刺,他能接受。
可為什麼特使對他沒有丁點的好感呢?
“我可以回答您的問題。”
德田俊治盯著影佐,沉聲道:“因為你是一個進攻欲很強的人。”
說罷,德田俊治轉身離開,隻留下影佐愣在了當場。
我是一個進攻欲很強的人?
影佐呆愣了許久後,終於意識到了緣由。
鬆室良孝的自剖、塚本清司的自剖,這些在德田的眼裡,便是自己逼迫所致!
“嗬……”
影佐嗬笑,在德田俊治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他大喊道:
“德田特使,您是個君子!但您不是一個好的特使!”
喊聲驚動了德田,他蹙眉回頭,凝望著影佐禎昭,影佐卻不管不顧的轉身,在仰天大笑幾聲後,毫不猶豫的離開。
“德田特使,您彆在意,他就是一個偏激之人,這一次目的沒達成,受刺激了。”
德田恍然,搖頭歎息。
帝國在上海的特務、情報體係交予這樣的人,非福啊!
……
薑思安回到岡本公館後,本打算在短時間關門閉客,但一張紙條卻打消了他的念頭。
他打電話給許忠義,暗示許忠義來自己這裡一趟。
許忠義二話不說就來了,確定書房沒人後,他笑著掏出了打火機:
“我給你點張紙燒一燒晦氣?”
薑思安神色凝重的搖頭,用探尋的目光望向許忠義,這是在確認許忠義隨從的身份。
許忠義則道:“老師,要不您給老薑去去晦氣?”
張安平沒理會許忠義的打趣,而是問薑思安:
“有事?”
薑思安凝重的將一張紙條交給化妝的張安平:
“這是剛剛有人給我送來的情報。”
張安平接過一看,隻見紙條上用日文寫著“危險、離開上海、隱姓埋名”。
張安平神色也變得凝重:“什麼人送來的?”
“情報體係的一名中尉,他妹妹被當做慰安婦送到東北了,求到我跟前請我幫忙,我派人將他妹妹從東北帶過來的。”
“這是他妹妹送來的,我打談了下,他妹妹什麼都不知道。”
許忠義墊著腳看清了紙條上的內容後,驚道:“影佐這老小子狗急跳牆?”
“不對!要是影佐的話,這份情報絕對不至於讓老薑跑路!”
許忠義反應過來,岡本平次這個馬甲可不是阿貓阿狗,影佐想要魚死網破的話,對方不可能這樣說。
張安平問:“你怎麼看?”
薑思安凝聲道:“警備司令部?”
“八成是了。”張安平神色凝重的點頭。
許忠義不蠢,立刻明白了二人的“啞謎”,不解道:“警備司令部剛剛幫老薑脫險,他們腦子進水了轉頭就對付老薑?”
張安平反問:“但要是對付岡本平次的人是影佐機關呢?”
許忠義秒懂。
警備司令部用影佐機關的人刺殺薑思安,並將鍋扣到影佐的頭上?
真他媽歹毒啊!
“這幫混蛋玩意,這就等不及了?”
許忠義咬牙切齒,真他媽的是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看來警備司令部的日本人已經意識到了岡本會社是個雷了,他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張安平代入警備司令部權力者的視角,很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
薑思安不語,等待張安平的決斷。
“讓老薑撤?”許忠義則疑問道。
張安平望向薑思安,薑思安毫不猶豫的搖頭:
“能走到這一步不易,不能輕言放棄。”
許忠義驚道:“老薑,你瘋了?警備司令部要對付你,你不撤等著送死嗎?”
張安平歎了口氣:“確實如此。”
“老師!”許忠義驚訝出聲,好懸沒喊出張坑坑你能不能彆這麼坑的話。
張安平沒理會許忠義,而是分析道:
“經過了這一茬,他們估計也不想再碰到第二次,所以一勞永逸是最好的方式。”
“在經曆了尾大不掉的岡本會社後,他們肯定是不願意再看到第二個岡本會社出現——所以,你未來也在他們清理的名單上。”
許忠義一愣後,馬上道:“那豈不是說我馬上就能將漢奸這重身份砸碎了?苦儘甘來啊!”
張安平瞪了眼這貨,在許忠義縮頭後道:“我覺得可以換個思路——他們是不願意再出現岡本會社這樣尾大不掉的勢力,也是不願意再起波瀾,我覺得你可以暫時先避一避。”
“避一避嗎?”
“岡本會社不是要轉型嗎?以這個為名頭,你先離開上海,警備司令部的爪子,伸不到其他地方去。”
上海的警備司令部,不可能調用其他的日軍去解決薑思安,這是黑活,不可能讓不相乾的人牽扯進去。
隻要薑思安暫時離開上海,危險算是躲過了,再然後就可以“寄生”在日本海軍的身上。
資源是有限的,日本的海軍棺材強一分,陸軍的資源就得少一分,“巨艦計劃”必須一直貫徹!
薑思安點點頭,不放棄身份就行。
許忠義道:“那我呢?”
“你?”
張安平自語道:“躲,是躲不過去的。”
許忠義突然渾身發冷,小心翼翼問:
“老師,您什麼意思?”
“來一場足以讓你丟半條命的刺殺,你‘膽顫心驚’的離開上海,去其他地方發展,如何?”
許忠義的直覺應驗,很想掄起凳子和張安平理論理論——你不怕一丁點的失誤讓你金貴的徒弟嗝屁嗎?
薑思安若有所思道:
“將鍋扣在影佐機關身上?”
“對,隻有這樣,他才能堂而皇之的離開上海。”
許忠義不滿道:“喂,你們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
張安平沒理會許忠義的叫嚷,而是對許忠義道:“去東北吧,於秀凝他們在東北,你去了東北以後,也能幫到他們——沒問題吧?”
許忠義翻白眼:
“我說有問題你聽嗎?”
“不聽!”
張安平果斷的回答後,鄭重道:“我們必須趕在日本人之前動手,思安,這兩天你注意些,許忠義‘遇刺’後,可以通過醫生的操作,讓他去日本治病養傷,屆時你順道跟他一道離開。”
“我明白——”薑思安話剛說完,急促的電話鈴聲便響了起來,在張安平和許忠義放緩了呼吸後,薑思安接起了電話:
“我是岡本平次。”
“岡本君,影佐機關長切腹了!”
“什麼?”
薑思安瞪大了眼睛,雙目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掛斷電話後,許忠義小聲問:“怎麼了?”
張安平聽力驚人,早已聽到了電話內的聲音,此時也陷入了一片的震驚。
“影佐禎昭,切腹自儘了。”
薑思安木然的回答著許忠義的問話。
此時他一片的亂麻,影佐切腹了,這……這件事,走向會如何?
六個小時,改了改去,終於發出來了,萬字做到了……嗚嗚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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