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吃完涼麵,正喝湯解膩,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討論。
“那個柳笙到底是誰啊?”
“不知道啊,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不會是哪個衙內吧?”
“不會吧?京城中那些個素有才名的衙內,我們都知道啊。”
“你沒看人家出身小綠園嗎?來自這種聽都沒聽過的小地方,怎麼會是衙內呢?”
“也是……”
“我查了一下,就是北方一個不超過百戶人家的小地方。”
“那她能考上會元……豈不讓我等汗顏?”
“所以,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聽了幾句,循聲看去,是旁邊那桌的學子。
由於說話聲音太大,本來坐在另一桌安靜吃麵的兩位學子也加入討論。
“我覺得我知道這個名字。”
一位瘦弱白皙、相貌清秀的男子說著,若有所思,想得入神,連桌上的麵條都不動了。
“我也覺得我聽過。”另一位黑瘦高挑的女子也點頭,隨即提醒道,“你快吃吧,看你的麵都坨了。”
不過,似乎這兩桌學子本就認識的,看著穿了一樣的書院服飾,隻是獨坐一桌的學子顯然地位不一樣,其他人一聽他們倆開口都不敢說話了。
最後,還是一位微胖高大的學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不知師兄是在哪裡聽過此人?”
瘦弱男子沒有回答,還沉浸在思考中。
忽然想到什麼,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冊《修行理論》,封麵皺巴巴,顯然主人反複翻閱把書頁都翻爛了。
男子打開兩冊的首篇,放在桌上,指著署名處,激動得白皙的臉上顯出一絲血色。
“就是這裡!”
“我就記得!是她!寫出詭物解析新法的柳笙!”
黑瘦女子笑著說道:“我就說呢,原來是從你這裡聽過,這不就是這幾個月來被你掛在嘴上的人兒嗎?隻是你老喊人家柳學士,攪得我後來都忘了全名了。”
瘦弱男子麵上一紅,囁喏道:“我還以為……她是國書院學士了……”
旁邊那桌學子好奇地探頭過來,看著《修行理論》上麵的文章嘖嘖稱奇。
“兩篇文章,了不起。”
“還是首篇,輸得不怨啊!”
瘦弱男子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喃喃自語。
“原來是她,原來是她,我怎會想不到!也隻能是她,都怪我隻顧著琢磨裡麵的理論,竟然沒能及時聯想……”
“你也彆自責了,不過是忘了一個名字……”
黑瘦女子嘗試安慰,卻被瘦弱男子直接打斷話語。
“不,你不懂,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的詭物研究就差一個環了,她的文章對我來說啟發很大……我怎會想不到!”
“這也不是你的錯。”黑瘦女子看到瘦弱男子又陷入糾結自責,苦笑道,“畢竟誰能想到寫出這樣文章的人還未曾參加科舉入國書院。”
瘦弱男子也露出一樣的苦笑,搖頭歎氣。
“嘶,那我們跟她同一屆豈不是慘了?”另外那桌的微胖學子咕噥道。
“不怕,看她的文章,她應該是善於詭物和煉器之道,術科策論未必擅長。”他的同伴說道。
“她的兩篇文章寫得如此圓融有邏輯,如何可能策論不行?”瘦弱男子嗤笑道,雖然他身材纖細,但此時說話氣勢卻是不弱。
一聽有人居然質疑柳笙,他身板都挺直了。
微胖學子有些不服氣,雖然彆人不敢反駁這位瘦弱男子,但他自認自己差距也沒那麼大,自然說話也硬氣了些。
“可是看她的方向偏向於詭物研究,現在朝廷的風向已經變了,神學,她可未必擅長。”
“她不擅長,我們更一無所知。”瘦弱男子麵色淡淡地說道,“更何況,彆忘了她剛剛可是在一場關於信仰傳播效率的測試中贏了所有人,獲得第一。”
“額,確實如此……”
這麼一說,眾人泄氣。
“徐師兄,您好像一直在幫柳笙說話,難道……您認識她?”有人問那位瘦弱男子。
柳笙也忍不住在回想,難道自己認識他?
隻是因為臉盲所以忘記了?
“我不認得。”瘦弱男子搖頭黯然,這時才顯出一絲泄氣。
黑瘦女子笑道:“你們都不懂,他徐大娟哪裡是認識,隻是崇拜罷了。”
“連一直心高氣傲的徐大首席也會有崇拜的人,真是不簡單啊!”有人一臉驚詫地打趣道。
名叫徐大娟的瘦弱男子冷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人家比我聰明,把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東西想明白了,我怎麼不能崇拜?如果有機會認識她,我還要好好跟她討教,我手頭的那篇文章問題多得很……”
“這麼一想,什麼時候才能認識柳笙……”他不禁抬頭望天感慨道。
就在此時,柳笙感應到身後有人朝著她撲來,身體下意識閃開,於是那人直接撞到桌上,磕了個悶響。
“笙笙!”那人委屈地嗔叫道,揉著紅腫的額頭道。
柳笙定睛一看,正是王冬冬。
“不好意思,我就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歉然道,“還好這裡是禁靈區……”
“如果不是禁靈區,你是不是就要直接一道法術崩我了?”
“這……主要是你撲過來的姿勢太有攻擊性了。”
“所以,笙笙,你還怪我?你還怪我!”
兩人吵吵鬨鬨了一陣,王冬冬才拿出靈訊,發了個訊息。
“怎麼了?”柳笙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