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老太太坐在這的時候,還在那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今非昔比。
現如今,香附說也就說了。
房嬤嬤在一旁乾笑幾聲,知道香附的嘴厲害,也就不敢答言了。
“往事不提,往事不提。”老太太拉著魏伊人的手坐下,“我昨個睡的晚,不知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說你跟路兒風風雨雨的五年都過來了,現下遇見這麼點小事,很快就去了,何至如此?”
何至如此?
魏伊人都想笑了,當時永安侯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自己的時候老太太就在跟前,何至如此?她怎麼好意思問?
既知道昨日的事,若非魏伊人早有安排,就鄭婉在那挑唆下,自己的嫁妝成了旁人的,掌家權沒了還要出來個平妻惡心自己,真真是裡子麵子都被算計完了,她如何能輕飄飄的說上句,何至如此?
“母親若是無話可說,倒不如回去歇著吧,畢竟您這身子不好。”魏伊人懶得同她周旋,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也是可笑,她從前敬著老太太,老太太始終端著架子,未曾因為自己的事過來看一眼,如今鬨起了和離,都快晌午了這麼熱的天,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小叔父,慢點慢點。”老太太麵上還在陪笑,就看著鄭派扯著鄭攀的耳朵走了進來。
鄭攀剛才一個勁的告饒,在一看見老太太的時候,那也不告饒了,跟他娘一樣,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掉,哭的那叫個淒慘。
“攀哥兒。”老太太心疼的就要站起來護著。
被鄭派一個冷眼就掃了過去,“母親,這滿口謊話的小兒,若是現在不好好教訓,將來如何能管的住?”
鄭派昨個忙完外頭的,回來幾乎是沒睡,把府裡的事已經裡裡外外的問清楚了。
鄭婉被送了衙門,可是鄭攀還沒收拾,這會兒個直接拽著人過來給魏伊人請罪來了。
這孩子幫著鄭婉滿口胡言亂語,還說那焦嬤嬤嚇唬過他,要那嬤嬤真說了這話,就鄭婉那性子,可能不找魏伊人的事,何至於殺人陷害?
鄭攀這還不到五歲,心思就這麼多,若是放任下去,將來能長成什麼樣,誰人也不清楚。
剛剛香附稟報,說是那兄弟倆打起來了,現在看來確實真的動手了,就是鄭派這臉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攀哥兒身子不適。”看著鄭攀因為哭的乾噦了幾下,老太太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
一看祖母心疼自己,鄭攀哭的就更厲害了。
“跪下!”鄭派揪著鄭攀的耳朵,將人扯拽在屋裡,直接讓他跪著給魏伊人道歉。
看鄭攀還直挺挺的看著,好像有老太太在這邊是有靠山一樣,鄭派當下一腳踹在他腿上,四歲多的孩子,哪裡是這麼大後生的對手,撲通一聲跪的實實在在。
老太太哭的顧不得其他,也跟著蹲著,“你若有氣,衝著我撒便是,不許折騰我的攀哥兒。”
看老太太攬著鄭攀,鄭派直接將人放開,沒去強壓著鄭攀,隻是淡漠的說了句,“母親今日若是護著他,往後便不要認我這個兒子了。”
他垂著眼,麵無表情。
可是,從容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唬人的。
兒子和孫子,老太太著實難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