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是安靜的時候,誰人出這麼大的動靜,莫要說自家人了,若在鬨市,街坊鄰居都能被吵醒了。
魏伊人被驚醒的時候,人還在夢中,一個激靈起身,穿上外衣開門的時候,院子裡頭下人也都醒了。
“姑娘怎起了?”香附已經起身,此刻站在院子裡,剛打發了人去看看。
“左也睡的差不多了。”外頭涼,說話的功夫魏伊人攏了攏衣裳。
隻是提著心,著實猜不到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按道理說,尋常的人因為周邊都是官員,他不敢鬨。惹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戶部尚書了,鬱方都已經出麵了,想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再針對魏伊人。
還沒思量出結果來,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周氏,魏伊人連忙從台階上下來,“夫人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話是這麼問的,可魏伊人心沉了沉,尋常就算是要見誰上去叩門,都是頂多三下的,像這麼砸門的,除非是家中有喪。
可是神醫都歸京了,按道理說劉二公子怎麼也不應該隻活這幾日。
瞧著周氏頭發都還沒綰起,就這麼散著也不像是能見人的模樣,鬨的魏伊人都不敢多言往深了想。
周氏鞋子還是平日裡在家裡穿的繡鞋,明顯是單薄了。
“我公爹在外麵等著,我長話短說。”這一路有些冷,周氏拉著魏伊人的時候,手指都是冰涼的。
因為事情緊急,周氏直接下命令屏退左右。
她跟魏伊人的關係在這呢,她既說話了,香附自也領著人出去。
“朝中出了大事。”頭一次話,就讓魏伊人的臉色一怔,每次朝中出事,都是大事,讓人無能為力的大事。
周氏因為趕的著急,一說話嘴唇都裂開了,滲出血絲,可卻顧不得那麼多,由著那血沿著紋理流進自己的嘴裡。
今年的收成不好,如今天寒,很多貧瘠的地方,其實朝廷都已經安排往下撥東西,讓下頭的人能平安的過冬。
等著冬日裡,天寒地凍的,你再撥糧食,運輸的人也費力,下頭的人也受罪。
這事自然彆人也懂,今年高立大旱,他們的地本來就少,如此一來百姓們都過的苦。高立是小國,本不值一提的。
可誰人知道,對方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邊關起戰事,趁著我朝不備,燒殺搶掠。前些日子,已經點兵去收拾這些人。
萬萬沒想到,他們那竟然鬨了瘟疫,那些喪天良的人,竟然上染病的人上戰場。
瘟疫這東西,本來就可以以一傳十傳百的,我朝沒有防備,導致軍中將士感染者眾多,這樣著實沒法打仗。
那邊也不知道是誰想的這遺臭萬年的法子,因為軍中戰士集結,軍營裡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偏偏高立那邊已有準備防範,可以說他們的難關已經過了。現在,援兵不敢輕易的過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在邊關受罪。
周氏抹了一下眼角,朝中暫且沒有想到法子,這不就想著用一些之前沒用過的人,看看能不能有奇招。
而今魏伊人名聲大噪,且上頭的人也知道,廣陽郡的案子是魏伊人幕後指揮,宮裡現下授意今日早朝由禮部尚書舉薦魏伊人,其實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
隻是,他們的關係在這放著呢,禮部尚書不可能直接就舉薦,上朝路過魏伊人這,特意跟周氏一塊過來給魏伊人捎話,若是魏伊人不願意,禮部尚書可以豁出去一句不提。
不管如何,若沒有魏伊人,他們找不到神醫,找不到給兒子續命的人。恩情,該是要報答的。
“我願意。”魏伊人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