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嫁妝,就算是鄭婉嫁頭一個夫家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排場。
她似是玩笑一般,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隻是,今生如同做夢一般,不知怎的就走到這一步,渾渾噩噩的,跌落塵埃,而後連自己都覺得,就是光想想,都不可能與外麵那位女子,相提並論。
“是魏氏。”鄭路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想要鄭婉知道。或許,想要她跟自己一樣,無能為力的嫉妒,這般在這天下,好似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鄭婉猛的轉身,“魏氏?魏伊人?”
在看到鄭路點頭後,鄭婉猛的趴在窗戶上,伸著頭看著越走越遠的隊伍。
她的恨啊,若是這個人一開始就高高在上,她甚至就覺得,自己連羨慕的都是玷汙了對方的高貴。可偏偏,這個人是魏伊人,是那個差點被壓在腳下的魏伊人。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風光過。也曾,將魏伊人逼的節節敗退,也曾,讓魏伊人不得不咽下苦楚,也曾,讓魏伊人對自己所得到的,求而不得。
可偏偏,一切就如那些被鄭派退走的珠子,所有的光鮮,都隻是曾在自己身邊停留,而從不屬於自己。
鄭婉氣的笑了起來,“她招搖吧,一個妾氏鬨的這麼大的排場,日後有她的苦日子!”
即便沒問鄭路,鄭婉也覺得,魏伊人肯定是與人為妾。
一個下堂婦,誰人會娶?
妾?
鄭路微微的眯起眼睛,他也是希望,魏伊人離開自己過的不好。可偏偏,事與願違,“太後娘娘賜婚,魏氏嫁與國公府嫡長孫為妻。”
自此,便是皇親國戚。
恍然間才發現,魏伊人已經走的很遠了,而他還站在原地,固守著自己以前的榮耀,不,是固守著對以前的懷念,覺得旁人始終不如自己。
魏伊人成了貴婦,與他,天壤之彆。
鄭婉張著嘴好半晌沒反應過來,良久她突然大笑了起來,“你騙我的吧?”
魏伊人?她怎麼配?
“人儘皆知。”鄭路搖了搖頭,打破了鄭婉的幻想。
看著鄭婉無力的頹坐在地上,“不可能,魏伊人不配,她連做妾都不配。”喃喃自語。
鄭路慢慢的上前,伸手攬住了鄭婉的肩膀,“阿姐,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你也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這話,也隻是僅僅的安慰自己。
“定然是魏伊人使奸計,蒙蔽了貴人,待他日魏伊人露出真麵目,必定會落的比自己還淒慘的下場!”是的,一定如此!
也隻有如此,自己才能找到活著的動力!終有一日,會等到魏伊人倒黴!
黃昏過的很快,樓裡的燭火搖曳,姑娘們一個個出來,樓裡好似突然間就熱鬨起來。
鄭婉在瘋魔中清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蟬,夜幕降臨,她便墜入地獄!
剛入青樓的時候,鄭婉還想著,她是高門大院裡的出來的姑娘,怎麼也能當個花魁。
可卻不知道,花魁不是尋常人能做的,樣貌要一等一的好,年輕乾淨不說,還要才情斐然,出口成章。
鄭婉,什麼都在這算不得上成。
幼時,她自覺養女比不得人家家中親生的金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討好主子上了。卻沒想到有一日,幼時偷過的懶,會讓現在的自己追悔莫及。
她拉著鄭路的手,“二弟,你跟魏氏畢竟多年的夫妻,你去求她,求她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