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兒子,肯定也是心疼的,可還是要先請安的。
“犬子無狀,衝撞了聖上,臣願代子受過。”國舅微微低頭,在姿態上放的很低,可如此生疏的說法,代表他此刻心裡是有氣的。
皇帝連連擺手,“舅父言重了,不過是兄弟們之間玩笑,當不得真的。”
這話說的更讓人憋火,你差點將人淹死了,結果就是一句輕飄飄的玩笑?
可是對方是皇帝,國舅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他,隻能看向長子,“莫要驚著聖上,先將聖上送回宮。”
強壓著火氣,讓自己儘量的跟尋常一樣。
國舅不說鬱方也想將人攆走,皇帝是越發的胡鬨了,自己得跟姑母商量,這般下去可是不成的。
走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匆匆趕來的魏伊人,鬱方給她簡單的說了兩句就帶著皇帝匆匆的離開。
皇帝這一走,四姨娘抱著吐了幾口水的鬱謹才敢哭出聲來。
國舅揉著一下緊鎖的眉心,隻能交代府醫一定要照顧好四公子,也隻能僅此而已!若是換成旁人國舅絕對不饒他,怎麼也會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
楊氏也在旁邊應和,一應藥草直接去庫房去取,無論多名貴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將四公子照顧好了。
楊氏在那說話,魏伊人就瞧著三姨娘暗暗的推了四姨娘一下,四姨娘感覺到三姨娘的力度,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楊氏,最後含著淚又低下了頭。
三姨娘暗暗的瞪了四姨娘一眼,而後拿了帕子掩了一下嘴,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四公子雖然遭了罪,可是該掰扯的還是要掰扯清楚,若非四公子惹了五公子不快,怎會激的聖上為五公子做主,如此懲罰四公子?”
三姨娘的聲音尖細,故意抬著聲,聲音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
皇帝做的事國公府上下自然無法追究,可家裡的人,是非曲直總要掰扯掰扯。來的時候她們聽下頭人說了,在皇帝發怒之前是因為五公子鬱旭已經對鬱謹發難。
但凡是明眼人都聽出來了,這說的都是反話,分明就是想要追究鬱旭的責任。
一聽三姨娘的話,國舅的視線隨即放在了鬱旭的身上。
鬱旭嚇的低下了頭,“兄弟之間,玩笑罷了。”試圖用皇帝的話來揭過這事。
皇帝說這話國舅能忍,鬱旭說這話國舅還能慣著他?隻是國舅還沒說話,楊氏陡然抬高了聲音,“放肆,母親平日裡如何教的你?兄弟和睦,互敬互助,你是如何做的?”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管。
聽著楊氏罵自己,鬱旭將頭垂的更低了。一看他這心虛的表情,正常人都會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兄弟起爭執,而是他仗著嫡子的身份在欺負庶出。
楊氏話一說完,三姨娘就在那捂嘴輕笑,“夫人平素裡掌管內院太忙了,這是一個兩個都不聽夫人的話?聽聞今一早,表姑娘因為犯錯都被嚇病了。在後宅搬弄是非可見您這侄女都沒將您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裡。”
三姨娘一說完,還故意衝著魏伊人挑了下眉毛。
從現在的爭執來看,魏伊人將這內院倒是瞧了個七七八八,三姨娘無子反而無所顧忌的給楊氏添堵。四姨娘畢竟是楊氏的婢子出生,到底是膽怯著楊氏,即便再心疼兒子也不敢貿然出頭。可是看起來,四姨娘未必跟楊氏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