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才踏出門檻,幾個言官就跑了過來,衝著葉晨喊了起來。
即便是侍衛們攔著人,那些個不堪入耳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葉晨的耳朵裡。
那一聲聲的質問,好像他們親眼看見了,是葉晨勾引了皇帝。
嬤嬤在另一邊催促著葉晨,“娘娘莫要當真,聖上的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葉晨到底不如文臣那般,談笑風生間便能殺人,她的怒意就掛在臉上。
葉晨是武將,嬤嬤也是怕葉晨再動起手來。如今她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萬一磕著碰著了,這位主肯定什麼都沒有,可下頭的人卻是倒黴的很。
葉晨停下來沒動,隻是盯著那些個一開一合的嘴,“你們有本事,便勸聖上收回成命,莫不是覺得我願意當這個娘娘?”
到底葉晨忍不住頂了一句嘴。
憑什麼,她要受萬夫所指,她明明也是被逼的。
“呸,你說的好聽,你要是什麼貞潔烈女真不想入宮,一條白綾便就能解決。”葉晨一回話,這些人更就是來勁了,一手掐腰一手指葉晨,唾沫星子都噴了跟前侍衛一臉。
“妃嬪自戕是大罪,這位大人,你這話可是要陷整個葉家入不忠不義之地!”魏伊人看葉晨都氣的發抖了,忍不住開口與言官爭執。
皇帝旨意已經下了,葉晨若是真的死了,皇帝怪罪葉家又當如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原以為這些文臣該是閉嘴了,沒想到這些人恬不知恥,依舊是一副囂張的模樣,“葉家就算出事,也是死得其所。”
為了聖上的賢明,就算賠上整個葉家又如何?
聽聽這些人無恥的言論,你阻止不了皇帝,便將氣撒在無辜之人身上,還是真有擔當。
或許在他們的心目中,他們的皇帝自是聖明,做出這樣的事來也是受旁人蠱惑。
“葉家保家衛國,駐守邊關,葉家拯救了多少流離失所的百姓?如今你竟對葉家不敬,我瞧這你分明就是存了不臣之心,當誅!”魏伊人大帽子往上一扣,即便是有大功績的人也但不起這樣的名聲,讓他們急著證明自己並沒有那種心思。
魏伊人懶得聽他們廢話,轉頭又看向旁邊的嬤嬤,“不知,不敬妃嬪該當何罪?”
或者,該讓嬤嬤如是稟報聖上,看看他們聖明賢德的皇帝,又會如何處置他們?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後話,先鎮住這些滿嘴噴糞的人,魏伊人還是先扶著葉晨上了馬車才是正事。
將那些爭擾拋之耳後,那些人即便是死,也不該死在葉晨的跟前。
有本事一群人烏泱泱的,去皇帝跟前都去死諫!
上了馬車,葉晨不望回頭看一眼魏伊人,這一眼寫滿了感謝。
簾子放下,不過瞬間葉晨淚流滿麵。
如是沒有甜過,也許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苦。老天爺真是會玩笑。
頭一次出嫁,葉晨是被算計強迫的,第二次出嫁人在邊關,也沒有大操大辦,第三次出家,踩著指責聲鋪著流滿淚的路,一眼望不到頭的路。
甚至葉晨想,要不讓皇帝厭棄自己吧,趕緊入冷宮還是解脫。
以臉侍人,葉晨無處下手。
送走葉晨,魏伊人領著香附去了集市,她想著也許早些將葉晨的銀槍修好,就早一點讓事情有轉機。
魏伊人親自一家一家的比較,希望能尋到京城最好的兵器鋪子,為她的女將軍打出最好的銀槍。
魏伊人也不嫌煩,腳下的步子不停。
香附在一旁心疼的看著魏伊人,幾次張嘴便又閉上了。她知道,她家姑娘心裡不痛快,這是在發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