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震天的怒吼從河道裡傳來。
看上去水銀和炸藥對下麵的大家夥還是有些作用的。
沉入水底的源稚生和犬山賀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已經被岩石封鎖的河道。
赤色的水流減緩了很多,順著岩石縫隙流淌,岩土讓水底的環境更加渾濁。
他們隻能看見前方渾濁的泥水。
源稚生已經固定好了炮台,從犬山賀那裡將炮彈裝了上去。
兩人靜靜地等待著前方目標的出現。
對於這樣的存在水銀和炸藥最多起到削弱作用,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清理那些麻煩的鬼齒龍蝰,看樣子效果應該是不錯的。
目前並沒有漏網之魚朝他們這邊遊過來。
至於水銀會汙染環境?這不是他們現在會考慮的問題,如果失敗日本就要沉了,環境還重要嗎?
河道劇烈地顫動著,陷阱裡麵的東西就要掙脫牢籠了。
“砰!”
巨大的聲響傳來,麵前的岩石堆被那個家夥生生撞散,赤鬼川的水流再次加快,泥水逐漸被水流衝走,渾濁散去,終於露出了怪物的真容。
源稚生眉頭緊促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這幅猙獰的麵孔讓他想起了日本古老的神話。
這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鯊魚,但它的身上覆蓋滿了堅實的鱗片,包括眼睛,上麵有著輕微的破損,看來應該是剛才的爆破起到了作用,但它的整個身軀就像一座堡壘一樣堅固,這些小小的擦傷或許會讓它感覺到痛,但絕無實際意義。
源稚生甚至懷疑那些水銀真的滲透進去了嗎?它看上去可一點都沒有虛弱的樣子!
或許想要讓賢者之石打到它的體內,隻能想辦法讓它張開嘴?
神話傳說中由利刃墜入海中所化之神,象征‘溺亡’的神明——佐比持。
它的原型就是原鯊,本該是一種小型的鯊魚,可眼前的卻是龐然大物。
這是一位低級的神明,但能被成為神的東西必定有其理由。
很快源稚生便明白了為何它會被稱之為神,又為何傳說是利刃所化,又為何會有‘小型’鯊魚這種錯誤的記載。
不等到源稚生想辦法讓它張嘴,它自己就主動張開了。
他剛想扣動扳機將賢者之石送進它肚子裡,可是下一秒他愣住了。
這個家夥從嘴裡吐出了什麼!
“該死!”源稚生怒罵道。
“少主,撤退!”
犬山賀斬斷了自己身上的線纜,擋在源稚生身前,“我來試試看能不能將賢者之石送進去吧……”
犬山賀臉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兩人的陣腳已經完全亂了,這一切跟他們計劃的根本完全不一樣。
眼前這頭巨大的鯊魚嘴裡吐出的不是口水,也不是龍炎,而是一片銀色!
鬼齒龍蝰!
它們就是它的牙齒!
它確確實實是一柄利刃,而它的鋒刃正是這些鬼齒龍蝰。
它就像一艘航空母艦般堅不可摧,其中暗藏著撕裂一切的殺機。
所謂的‘溺亡’並非窒息,而是被它盯上的人都會被吞噬在水底,連渣都不剩。所謂的‘小型’,是因為你能看見的隻有這些將你撕碎的鬼齒龍蝰,它們通常圍繞著堡壘,根本看不見身後的龐然大物人就已經死了。
宮本誌雄是個例外,他很幸運地從佐比持前進的路上逃離了,才能有幸看見巨大的影子。
現在,蛇岐八家的陷阱完全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這些鬼齒龍蝰在遇見致命威脅之前就回到了它們的‘堡壘’裡,而這座‘堡壘’堅不可摧。
源稚生總算弄明白了,為何會有東西能夠指使這些能夠咬死龍類的鬼齒龍蝰,這不是指使,這是共生!
它們接受佐比持的‘庇佑’能夠免受很多威脅,而代價是幫助這個笨拙的家夥掃除眼前的一切障礙。
當最堅硬的盾,配合最鋒利的刃,還有什麼能夠阻止它們?
完了。
這是源稚生此刻的想法。
他甚至有些懷疑即使最後出動蛇岐八家的‘審判之劍’能不能斬開眼前這座堡壘也是兩說,更何況還有這成群的鬼齒龍蝰,即使是‘審判’一時半會也清理不乾淨。
最後的結果是,繪梨衣會被拖死。
源稚生捏緊了拳頭。
他現在很憤怒,也很自責,憤怒於自己不夠強大,自責自己為何沒有能力守護他的國家,為何沒有堅持將繪梨衣送走。
贏不了的,他這輩子都沒有感到這麼無力過,他的王權對於這些能在深海生存的物種沒有任何作用,即使他能進入龍骨狀態,也不過是能殺死多些鬼齒龍蝰罷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在未開戰之前就氣餒,但他實在想不出要如何清理乾淨這些‘鋪天蓋地’的鬼齒龍蝰,然後再把那個大家夥的嘴巴撬開,將賢者之石送進去。
但他麵前的老人好像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犬山賀此時身體微微下沉,湍急的流水絲毫影響不了這個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頭。
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刀柄,這是他的奧義居合斬,這裡是水下,阻力要比在地麵大的多,他需要更大的力量才能拔刀,或許他隻能拔出一刀。
但這一刀威力注定會更大,而且一刀夠了。
他有自信,這一刀的力量能夠帶動水流將眼前的浪潮擊退!
即使不能殺死它們,也能為少主撤離爭取足夠的時間,完全足夠了。
如果運氣不錯,他還能夠在少主撤走之後試試看能不能單殺這個怪物。
想到這裡,這個老人嘴角露出笑意,龍血開始沸騰起來,戰意升騰,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全力戰鬥過了?還記得當年年輕氣盛的時候總是想要挑戰昂熱,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有些忘記了這種感覺。